<h1>瘟疫</h1>
卢云衣以为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但她没想到高风屿脸皮这么厚。
“你还来干什么?”她冷着一张脸看着站在医馆门口的高风屿说。
高风屿看到她了赶紧把食盒递到她面前,“你以前总不爱吃早餐,要吃也只吃家里厨子的,你试试这个,应该和以前的没差。”
说完把手里提着着食盒小心翼翼地提到她面前。
卢云衣听完直皱眉头,心里升起阵阵烦闷。
“你别来恶心我了,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吗?”
高风屿挫败地叹了口气,这事急不来。
归云居的伙计看他们老板今天又是一反常态地早起,然后一头扎进厨房。
厨子们曾偷瞄过,老板做的不像是江南常见的早食,江南的早食一般看起来清淡,问起来清甜。但老板做让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喜爱这种味重的早食多为北方人。
以前他们的老板提着食盒出门,一般都是很快就回来了,但是回来的时候手里的食盒还是满的,今天也还是这样,大家就猜到又是在那个药馆大夫那里栽跟头了。
后来好几天,卢云衣果然没见过他,但几天没见到那道身影,又一口闷气堵得慌,难得人家送上门来给她虐,她不出口恶气怎么行,让他滚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嘛。
下面他再凑上来可不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卢云衣在心里想。
在她还没想好下次见面要怎么整高风屿时,一场瘟疫席卷了江南。
每年春季都是各种大小病病发的高峰期,但这次瘟疫带走了太多人的生命了。
全江南的医馆都人满为患,有的抬着进去抬着出来,有的还没到医馆在路上就已经死了。
人心惶惶,大家向苍天祈祷着这场瘟疫快点过去,多灾多难的一年让人感觉特别漫长,听着隔壁家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只能一家人无助地抱在一起,祈求下一个千万不要是自己。
卢云衣和刘梨初还没有想明白这次瘟疫来势汹汹的原因,只能照经验按以往的疫病来医,但明显效果不大,她们看着感染的人一个个死去。
“你说如果这次连我们也逃不过……”晚上卢云衣侧躺在床上对刘梨初说,眼里不无认真一天的劳累几乎让她们的手都抬不起来,就往往是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害怕什么,没人不怕死。
“胡说什么。”刘梨初打断了她,翻了个身背对她。
卢云衣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其实她们都知道,按现在这种情况,她们患上瘟疫是迟早的事。在没有找到根治瘟疫的办法之前,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隔离,谁都可以隔离,但她们是医者,至死方尽。如果她们不幸,只能等死,因为她们都治不了。
卢云衣觉得自己真是乌鸦嘴,第二天下午她就感觉自己不对劲了,撑不了多久再给别人针灸时直直倒下。
眼白时不时地变红,就算没有见风眼睛也控制不住地淌泪,咳得很干喉咙里什么都咳不出,整张脸越来越白,整个人病态得恐怖,她已经知道自己是患上瘟疫了。
刘梨初开始给她灌各种药,第三天,刘梨初便进不来她房间了。
“云衣!给我开门!”刘梨初把门拍得巨响,但无果,里面依然把门锁死了。
“我不怕感染,你给我开门,我会治好你的,开门!”卢云衣不顾外面巨天响的拍门声,躺在床上静静地流泪。
她已经没什么遗憾了,但她希望她的梨初还能好好地活着。
她害怕自己过不了这一关,这场瘟疫带走了这么多人,她这么会不懂呢。
里面的人不理刘梨初,她红着眼掉头就冲进厨房,她们这房子是向一个老太太租的,那老婆婆见刘梨初提着刀冲出来,慌了神色地问她:“你要干什么?”
刘梨初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冲到那扇紧闭的门前,手起刀落霍霍地就往门上砍去。
老太太看了直呼,“哎哟,造孽啊,生了瘟疫不给我滚,现在还来砍烂我们的门。”
奈何她拿着刀的样子实在狠了,不然老太太就要上去掐这个小贱女娃了。
刘梨初全然不管身后越骂越难听的话,脑海里只想起她十一岁被别人骂没妈没爹时,卢云衣拿着赶马鞭上去抓着那小男娃的衣领叫骂道,“你以后再这样说她我就把你的头按到马粪里去,她就是我的家人,才不是没爹没妈。”
她的柴刀还没把门破开,身侧一阵风,她就余光看到一条腿猛地一踹,门就开了。
高风屿脸色黑得厉害,“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要不是他今天去医馆找卢云衣,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他甚至不敢想如果他晚来了的后果。
刘梨初此时冷静得厉害,和他说?和他说又有什么用,她曾经有多信任他,现在就又多痛恨他,他可是把她亲手交到他手上的宝贝弄碎了。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卢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