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破碎的、裂痕</h1>
回去之前,他叫醒我並結帳,我道謝後跟他走回去。
走回去的路上還算平靜,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而他沒有配合我的步伐,我只好又加快腳步。
沒想到我一個不小心,竟然老套地迷路了,人行道上擠滿人潮,附近有個吸引人群的促銷活動。
迷路就應該在原地等,因為不知道從哪來的威脅容易出現在擅自走去的路。
但是我不幸得連待著不動也遇到麻煩,三個同班的女同學認出我,走來問我問題。
我跟她們不熟,但是我們是同班的,莫名拒絕回答問題也很不自然,她們看我轉頭面向她們,就開始一一問道:
「月理同學,妳一個人逛街嗎?」
「難道是在等男朋友?」
「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去玩?」
沒受過這麼熱情的邀請,我很困擾。
於是我用微笑回應,露出高興卻有點煩惱的表情。
「我和認識的人走散了,在這裡等他。下次有空再約吧,我也滿想去玩的。」
「那就沒辦法了,我們走吧。」
「有機會要一起玩喔。」
「妳有空就說一聲。」
她們說完後又開開心心地走了,我一個人站著繼續等他。
唉…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遇到同學好尷尬,被認出來好恐怖,因為我只記得她們的長相,名字根本沒記。
安心下來的瞬間,我立刻被身後的人抓到偏僻的巷子裡,來不及抵抗就暈了。
在昏暗的木屋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只看見一個瘦弱的男子,他察覺到我醒來,走到我面前。
他並不健壯,有著清秀的長相,烏黑的短髪,衣服鬆垮得不合尺寸,全身散發一種病態的氣息。
臉色蒼白又眼神恍惚的他,緩緩地解開皮帶,爬上我躺著的床。
我並沒有被陌生人做這種事的嗜好,就算對方不難看也一樣。
但是身體好像中了某種藥,沒有遭到捆綁也使不出力,我的意識在一陣暈眩後更加模糊。
恐懼的感受久違地浮現,我的魔力突然不受控制地大量竄出,他反而比情況糟透了的我更害怕,一跌下床就撞到頭,暈過去。
視線所及之處都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手腳又動彈不得,即使明白不用害怕了也止不住魔力的消耗。
彷彿全身快被撕裂開的痛楚、心臟像要破裂般地跳動、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壓抑的憂慮,侵蝕我僅剩的生命。
放棄掙扎的我,任由疼痛蔓延、呼吸變得微弱的現在,我清楚自己即將死去。
體溫下降的速度加快,我縮起身體,顫抖著強忍淚水。
這時,痛苦停下,好不容易能喘口氣的我,打算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雙腳卻不聽使喚地癱軟,我不甘心地抓緊被子,倒在床上。
房門被其他人打開的同時,我想,說不定有人來救我了。
不過,我讓那種想法散去,避免自己太過期待,讓自己希望落空。
我一醒來就睜開雙眼,起身察看自己的周遭。
自己正待在病房、手臂吊上點滴和維持生命的裝置、坐在床邊的是綾人,確認完這些,我躺回病床。
之所以沒有慌張地問自己的情況,是因為我累得不想開口,而且我也不慌張。
我保住一命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真命大。
第二個想法則是有點失禮的:我不想被救。
沒有人真心擔心我吧,他應該也只是怕食物死掉後沒得吃才救我的。
我難得出遠門(?)就這麼慘,身體裡的異樣讓我感到煩躁,就像無法感覺內在的傷口有多深而不敢隨意亂動的不安。
心裡冒出各種想法的我,嘆了一口氣,對自己的無力表示無奈,不去責怪事發的原因。
而他
「喂,我讓妳撿回一條命,結果妳這樣什麼都不說是什麼意思?」
「......」
「說句話啊。」
「我要幾天才能出院?」
「三、四天。」
「是嗎。」
暫時不用去上學了啊,那些同學邀我出門的這件事好危險。
又一陣沉默後,他不耐煩地問道:
「妳到底是怎樣被拐走的?」
「...被對方打暈後帶走的。」
「不感謝我嗎?」
「我不確定是不是應該感謝,畢竟我活著也只有被吸血的價值。」
綾人嘖了一聲,表情明顯透露出不滿,而我不懂剛才說的話哪裡有錯。
他對我露出困惑眼神的這件事很生氣,稍微提高音量,說道:
「突然不想活了啊?我可以讓妳死在這裡,要嗎?還是要我讓妳清醒一下?」
「不用。」
「嘖!態度堅定一點啊,這樣的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