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窜入林中。众人得皇帝令,只远远坠着,武顺帝跟着景王深入山林,看见景王已射中那猛虎侧颈,第二箭“嗡”地一声直刺虎眼。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武顺帝只觉箭鸣似从耳边响过,却又是“叮”地一声,身后传来吼叫:“保护皇上!”
侧旁林子一阵树动影晃飞鸟惊翅,前方景王已提起腰刀抱着老虎一刀从喉口割入,那老虎本也受伤不轻,爪子留在景王肩膀扯着一块皮肉,一命呜呼。
武顺帝转眼被亲随围护,听得林子响动渐远,瞬然平息,便道:“过去看看。”
景王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望向武顺帝这边,倒也并不慌张,想这几年逆贼出没,皇上遇刺没有七八次也有五六次了。
一会儿武顺帝近卫回道:“启禀皇上,刺客只有一名,已被拿下,口藏剧毒,但自杀未逞。”
武顺帝抬眼往林子看一眼,道:“带回去审问,不要弄死了。”
近卫应是,武顺帝又想起什么,道:“谁人替朕挡下那箭?”
那近卫又道:“是景亲王府上暗卫。。。。。。”
魏从之跟在他家王爷身侧,武顺帝侧头望一眼景王,景王道:“还不出来见驾!”
卫七愣怔片刻,慢慢从林中走出来,众人看着一人脸戴面具,一瘸一瘸行来跪下,武顺帝问:“受伤了?”
武顺帝随口一问,声音平和中正,卫七心中微紧,突然答不出来,只茫然摇头,魏从之忙拜道:“启禀皇上,此人唤作卫七,武功高强,只是暗卫做久了有些木讷,不善言词。。。。。。他这腿是早年旧伤,也是恭王案中受害之人。”
武顺帝点点头,随口道:“赏。”
卫七尚未谢赏,武顺帝已转身看着景王的肩伤,道:“还是这般不故后果,叫太医看看。“
景王称是,却是记起那个瘸腿暗卫来,待武顺帝走到前方,便对着身边的魏从之笑笑:“此人护驾如此有功,回去好好赏赏吧。”
魏从之不敢答是,只低头不语。
☆、5
卫七回府下值,此番虽为景王府暗卫争了光,但大约是他瘸腿,只得了点宫中和王府的赏钱,他一向清冷,把赏钱交给首领朱沧请兄弟们喝了酒,依旧默默无闻。
他这厢平心静气,景王那边却有人心中忐忑,正是景王的两名近卫。
许承与魏从之坐在一张桌上,端着酒盅道:“那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魏从之叹道:“王爷本嫌此人是个瘸子,皇上遇刺那刻他正杀虎,其实凶险得很,卫七明明是景王府的暗卫,那一刻却救了皇上的驾,这份心机谋算,王爷必定隔应。”
许承奇道:“那日我们将王爷从红馆救出,二十几个刺客,若非卫七拼死相救,王爷也难全身而退,我看不出此人有怎样的心机谋算,他又是个瘸子,再厉害也难出类拔萃,救皇上那日,必定遇到危机自然而然之举。”
魏从之道:“我也是这么想。。。。。。卫七平时寡言少语,行事却机敏过人,可又给人一种太过决绝冷漠之态。虽说暗卫签了生死契,本应不顾性命护主周全,可到底也有人之常情。。。。。。这人行止的确有些与众不同,王爷不喜,也有王爷的道理。”
许承点点头道:“既然王爷不曾言明,你也就当不明白。”
魏从之笑道:“我只能当不明白啊,可景王府一个暗卫几次三番立了大功,却只得这么一点恩赏,我管着这一府的侍卫,众人都瞧着,确是待人不公。想在王爷面前替他美言几句,王爷又不高兴。”
许承又笑又摇头:“你是吃着侍卫头子的饭,操的婆婆妈妈的心,这事自有朱沧去理会,你何必要当这个好人。”
魏从之道:“卫七是兵部袁山同的外侄,袁山同与我哥相识十几年,就安排了这么一个人在我手下。。。。。。我总要照应一二,何况还老让人吃亏。”
许承笑道:“你这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
魏从之亦只淡笑摇摇头。
这一日,景王从宫中回来,却是在武顺帝那里挨了罚。他乃缴逆将领,行文武之职,可整日耽于享乐,致国事不顾。武顺帝本想斥责几句,却因景王不服,火上浇油,一怒之下棍责于他,打了二十大板。
景王被送回王府时,御医跟着也到了,王府里一阵鸡飞狗跳,待得卫七当值时,景王已抹了药躺在床上。
卫七远远守着福堂阁,想着景王被萧越打得卧床不起,心下忍不住有些好笑。他当年也受过萧越的打,他和萧景二人犯了错,萧越又要替他们包庇又要惩戒,便让他伸出手来打手心,萧越挨了板子,撮着发红发烫的手扭头使眼色,悄声道:“不疼。”
于是他也伸出手来挨板子,刚打了几下,眼圈已经痛红,可怜巴巴望着萧越,又不敢缩手。
萧景看得着急,忙道:“三哥,饶了他吧饶了他吧。”
萧越打不下手,还要放下戒尺来给他擦眼睛,问他:“知道错了吗?”
他低头忍着泪道:“成安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