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真像发情的猫</h1>
回府洗了个澡,放松了因为打马球而疲惫的身子。
唯惜捧着杯水坐在紫藤花下的秋千上,用脚蹬着地面轻轻地晃。
“七夕啊……”唯惜心里还是念念不忘着。
她不是没过过七夕节,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细细想来,那是裴炤离开的那一年。
当日唯惜照常去太学院上学,却左右不见裴炤的踪影。拉着江燃他们追问,江燃支支吾吾,到最后磨不过便说了,裴炤在家为了行军出门做准备。
一听这话,唯惜当即连书也不念了,去太学院的马厩胡乱取了匹马就往裴炤家跑。
那天想必是她急昏了头,没注意到自己拿的是高烨那匹性格暴戾难以驯服的烈马。
那马儿跑得欢,一路带着唯惜颠簸着行至裴炤家门口,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唯惜也是怕了,俯身紧紧抱着马脖子不放,生怕被它甩下去,可是马被勒住了却又颠起更高试图摆脱唯惜。
裴府看门的小厮早就吓了个半死冲进去找人,镇国公入宫面圣去了,家里只有裴炤。
裴炤出门一看,也是魂儿都快没了一半,但还算镇定,翻身上马坐在唯惜身后。
当下镇国公府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裴炤怕伤着人,接过缰绳带着马往无人的地方去。
裴炤犹豫再三,分开一只手搂过唯惜的腰。
“好了,好了,不要怕,我在这里。”
裴炤的气息随着话语铺天盖地裹住唯惜,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听我的话,放开手。”
唯惜听话,放开了抱着马脖子的手。裴炤手上使力,将她身子托起。
重新坐起的时候背部自然而然靠进了裴炤的怀中,顿时裴炤身上那股太阳晒过一般好闻的味道灌进了鼻息,直达肺腑。
“炤哥哥……”
裴炤在一条无人河边勒停马,听唯惜叫自己,担心她仍是在害怕,于是又说道:“我在,别怕。”
唯惜脸一红,也不再顾忌,靠得更紧了些,享受着这一刻贪欢。
裴炤胸膛宽厚,可以让她整个人缩在怀里。
“听说炤哥哥要去打仗了?”
裴炤语气顿了顿,反问道:“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你的,我回头去扒了他的皮。
唯惜不中他的计,垂眸看着流水悠悠,心思就跟着水流摇摆。
“看来你是真的要走了。”
裴炤默然,不知如何应答。
“为什么不告诉我?”唯惜追问道。
裴炤叹了口气,自知再也躲不过,只能老老实实回道:“刀剑无眼,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
“你不相信我会等你?”唯惜回过头定定看着他。
裴炤别开视线,难得的遇事选择了逃避,“我最怕的,便是你等我。”
而我却回不来。
唯惜瞳孔缩了缩,从马上跳了下去,折了枝杨柳蹲下身抽水撒气。
裴炤哭笑不得,跟着下马,把高烨的马栓在树上。
“生气了?”裴炤蹲在唯惜身边,侧过头看见她的脸已经被怒气充填得鼓起来。
“哼!”唯惜气得转过头去不看他,手中的柳枝抽得更凶,抽得水花四处惊起,溅了自己和裴炤一身。
“今天是七夕,大好节日公主就不要生气了。”
唯惜嘴一憋,更委屈了:“那也没见你来寻我过节。”
“惜儿在想什么?”裴炤自后拥住唯惜,秋千停止了摆动。
唯惜用后脑勺摩擦裴炤,像只猫儿,“我在想,五年前我们的七夕。”
裴炤轻笑:“五年前惜儿还是个孩子,只知道闹脾气。”
唯惜早已不是五年前的孩子脾气,闻言也只是娇嗔道:“哪有。”
裴炤轻轻推动秋千,唯惜一身轻飘飘的衣裳和发丝便飘动开来。
“我当时本来是想直接把你送回宫的。”裴炤坦诚相待,目光随着秋千上的唯惜起起伏伏,“后来你问我为什么七夕不去寻你,我便想索性第二天就要出征了,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见你了,最后放肆一回也不算过分。”
裴炤说的放肆,对于那个年岁的少年裴炤来说,也不过是合乎礼法的小动作。
“所以你就带我去山顶讲了一整天的故事?”唯惜乘着秋千高高荡起,仿佛一只鸟儿随时都要振翅飞走。
那时候的裴炤,整个人还是书生气十足,虽然想做点什么,但又时时谨记两人的身份差距,将一切冲动都压在心里,通过讲述传说故事倾诉自己的一腔爱意。
从雷峰塔下西子情,说到牛郎织女隔云端。
这些连稚龄孩童都耳熟能详的故事,唯惜焉能不知?
但是话从裴炤口中说出,那就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管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听他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