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少庆大学毕业後,马上便到了一间私人医院的中医科当见习医师。
为的是以後开医馆存钱和存经验,只因他那重病住在疗养院的父亲也是一个中医。
这天和平时别无二致,下班前他循例收拾百子柜,点算药材,忽然有个少年在他面前神色惊惶的跑过。
那少年一脸苍白,四处张望,好像在躲避什麽似的。
就在他们对上眼的瞬间,百少庆的身体自动自觉上前,拉住了少年的手——
「医师,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和那个少年一样,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跑进来,左右张望,见百少庆在接待处,便向他展示手机里的照片问。
百少庆只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说:「不知道,这里刚收工,没病人了,只剩我一个。」他继续收拾百子柜,也没看那些黑衣人,「也许是去对面的儿科病房了吧?那边你们找过了没?」
那些黑衣人眼见四下无人,印证百少庆所言不虚,二话不说便往另一方向出去了。
百少庆再三确认那些人真的离开了後,才对躲在桌下的少年说:「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少年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气弱的说:「谢谢你。」
百少庆见少年的嘴唇有点淡紫色,脸色白如金纸,毕竟怀着颗医者的心,不禁多事起来,「你的样子不太对劲,没事吧?」
「我、我没事」
「你还是先别出去了,那些人可能还在找你呢,在这里坐一会休息一下吧。」
领少年去休息室安顿下来,百少庆才有机会看清少年的长相。
少年留着一头清爽贴顺的中短发,那温润有神的双眼,眼珠子彷似是透视一切的黑曜石,整个人很乾净,让人感觉很舒服。
可惜的是那如柳一样的腰枝,好像风轻轻一吹便能吹走,让百少庆看了就想把他揉进怀里,深怕他会有什麽危险。
少年在休息室稍作休息後便要离开,百少庆让他从员工通道走。
送别了少年以後,日子还是那样子过,但不知怎地,少年病恹恹的模样总不时浮现在他脑海中。
——也不知道他现在安不安全,就算安全了,那身子这麽瘦弱,撑得住香港潮湿的天气麽。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会气急败坏,心乱如麻,却又无计可施。
因为他根本不认识那少年。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少年,怎料过了两天,又在医院见到他,这次少年又是一脸彷惶的在走廊上压低着头踏步,百少庆兴奋又好奇,紧忙上前跟他打招呼:「嗨,你、你怎麽又在这?」
少年像见了救命稻草般,捉住百少庆的衣袖问:「快点带我去一个地方躲起来,他们又要追我了!」
百少庆二话不说便带着捉他往员工休息室里去,那处要有员工卡才能进入,所以不怕有其他人进来。
「你这是怎麽了,又在躲什麽人?」
「」少年似乎脸有难色,不知怎麽答。
此时一护士进来,见到少年很面生,不是医院的员工,瞧了百少庆一眼,便一副明白了什麽的样子说:「小俩口在这里谈情嘛,放心,姐姐不会打小报名的啦,你们随便就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百少庆红着脸否认。
护士呵呵的笑着走开,也不理百少庆怎否认,只剩下尴尬的百少庆和脸有点泛红的少年。
少年率先开口:「谢谢你了我叫庄明你呢?」
「什麽?」百少庆一时听不清楚。
「我我叫庄明」叫庄明的少年本就苍白的脸颊忽然有点血色,看了百少庆几眼又好像怕被灼伤似的躲避他的目光。
百少庆愣了一愣,才傻呼呼的答:「哦我叫百少庆。」
二人默了良久,百少庆为了打破僵局,说:「对了,你家人呢?」
「什麽家人?」庄明不解。
「你被那些人追,你家人没报警吗?」
庄明显得很不自在,支吾了一阵子才道:「我就是要躲我的家人啦」
这下百少庆才明白,很快便联想到个中因由,说:「有病可不能逃避啊。」
庄明乾笑了两声,苦笑着说:「我这病是好不了的了」
百少庆身为医师,还要是刚出茅芦的小医师,完全受不住这种消极的态度,他立刻就捉住庄明的手,热血地道:「你别这样!只要不放弃!凡事都有转机的!」
他那热血的模样先是让庄明愣了一愣,几秒後才忍不住笑了出声,微微点头回答:「好,我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