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射入庭院,解缙家中出现了一个不常见的客人。解缙为九门中排行最末,其本身并未涉足多少盗墓的营生,但却做着长沙最大的军火生意,且解缙其人博闻强记,善于布局谋算,九门若是有集体行动,解缙一般都会充当军师的角色。
在他看见陈皮到来的时候,并未表现出多少惊讶,陈皮忍不住道:“解九爷,你好像知道我会来似的?”
“那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既然来了,总该是有事。”解缙摸了摸书桌上的一个铁盒,和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坐。”
陈皮看了那铁盒一眼,道:“大清早地,九爷就头疼?”
解缙笑了笑,并未说话,他有头疼顽疾,一度以吸食鸦片以缓解疼痛,这在九门中并不算是什么秘密。鸦片吸食后,虽然很影响人身体健康,但解缙素来做的不是体力活,以解家的财力,他便是天天抽,除了对他身体的妨害外,并无其他影响。
陈皮从布包里拿出一卷图册翻开,指了指上面的图画,道:“这个图案解九爷可识得?”
“这不是凤凰胆吗?”解缙看了眼那图册上的画,推了推眼镜,道:“别名雮尘珠,我只知道搬山道人一直在找此物。你为何对这个感兴趣?”
陈皮对雮尘珠所知不多,只是想起那日在瓶山鹧鸪哨似乎就是因此物与陈玉楼决裂,不由道:“我是在一个人的背上看见了这个图案,如果生在人的身上,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生在人身上?”解缙挑了挑眉,他着重注意到了这个生字,不是纹,不是画,而是生,他想了一会儿,道:“据我所知,搬山道人寻雮尘珠是为解除搬山一派的诅咒。如果是生在身上的,那应该就是被诅咒标记的意思吧。”
“什么?”陈皮皱起眉,道:“那你还知道相关的事情吗?”
解缙饶有兴致地看着陈皮,道:“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你是从谁的身上看见了这个图案?总该不会是你师父吧。”
陈皮抿了抿唇,道:“是一个人,很重要的人。”
“哦,那我帮你问问一些研究这方面的朋友吧。”解缙点了点头,算是允下陈皮登门所求,陈皮听后喟然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解缙有些意外陈皮的郑重其事,只听陈皮又道:“还请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师父。”
陈皮从解家离开后,路经西街,走到了昨天那条巷道中,里面已经看不见人了。陈皮看了眼三月绿的家中,门窗紧闭,似乎还未起来。他潜意识地觉得,陈玉楼应该是回家了,不可能那副样子还去见情人,便也回了红府。
只是想到解缙所言的诅咒之事,陈皮心中仍是无法平静,便写了张纸条:对不起,昨天我太过冲动。诅咒的事情我可以帮忙。
陈皮举起这张纸条打量片刻,将纸条卷成团,又写到:我既然对你有用,那为什么不用我帮你解除诅咒?
陈皮想了想,仍是觉得不对,又写了张:三月绿可以帮你解除诅咒么?
地上的纸团慢慢多了起来,陈皮最后在一张信纸上写道:或许那两个月的事情对你来说只是一段不愿提起的过往,但对我而言,那是真实存在过的,很重要的记忆。无论你是谁,我都想尽我最大的可能帮你,你或许会觉得我假惺惺的,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就从你自身的角度出发,需要我的时候你不用顾虑什么,我会慢慢学着克制。
陈皮放下毛笔,待纸条上的墨迹干了,才动身前往乌衣巷。如果陈玉楼回去了,他现在应该还在床上修养,陈皮打算留纸条,也是顾虑着他和陈玉楼见面后会争吵,让陈玉楼再度受伤,倒不如把自己的意思转达过去,依照陈玉楼的性格,他冷静后迟早会找自己的。
只是,让陈皮意外的是,他潜入宅院后并没发现陈玉楼,他不知陈玉楼是否被借去帅府,便将纸条放在了他屋内,又去了躺张启山府上。
陈皮到帅府,自然是瞒不过二月红,他便直接打着找二月红的名义前来。只不过,他是二月红一手养大的,他的心思又怎瞒得过二月红?
二月红同他交谈了几句,便发现他心不在焉,道:“你在找谁?陈玉楼吗?”
陈皮怔了一下,道:“师父,你真的喜欢陈玉楼吗?”
“如果你好马,得了一匹万中无一的良驹,你会给别人吗?”二月红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皮,陈皮摇了摇头,道:“不会。可是,这个例子不恰当。”
“但也有相通的地方。”二月红的指尖轻轻敲在桌上,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只是一匹马,即使再怎么精良,我也不愿意让你骑呢?甚至,在你偷偷牵马,骑上它跑远了,我还重重地罚你。可我若是真的要罚你,可不会就是喂一晚上蚊子那么简单了。”
“师父疼我,我一直都知道。”陈皮低下头,道:“既以马论,是否我一个月可骑它几次?”
“可那匹马不是我的。”二月红看着陈皮脸上的表情,扬起了嘴角,道:“要是旁人偷骑了大帅的爱马,你觉得会怎么样?”
陈皮的嘴动了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