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东洋浪人,他便收回目光。
宫本直人就站在那群人的正中间,冷冷盯着他们。
“我说了要留她性命,助我夺平南之兵,诸位还是不肯信我?”三爷开口,声如刀刃,目光从眼前众人脸上扫过,带着见血封喉的杀气。
“不敢。”有人被这气势逼得退了两步。
“她这是……”乌旷生却上前一步,目光窥向霍锦骁珠帘下的容颜。
三爷将人往身后一护:“乌旷生,你是不是活腻了?以为投靠了倭寇我就不会动你?这笔账我会记得清清楚楚。”
乌旷生心中一凛,眼珠子转了转,讪讪笑道:“三爷别动怒,小人只是确认确认。”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窥探她?”三爷冷笑数声,扬声道,“她身中忘情,已是我手中傀儡,诸位可还有疑议?”
霍锦骁如木石般站于他身侧,不论外人说什么、做什么,似乎都与她毫无关系。
场上无人答话,他便又执起她的手:“我带她入殿歇息,吉时到了便行婚礼,诸位可要留在这里为我大婚作个见证!”
冷冷抛下一句话,他牵着霍锦骁的手便迈处殿中。
“四海升平”之下,暗涛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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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熊熊烧着,烛身上金漆勾描的龙凤在火光中几欲飞离。凤冠霞帔在微橘的光芒里似浓墨重彩的一笔,掩盖着妩媚明艳的容颜,叫人不得窥探。
殿里的人已被尽数遣离,只余三爷和霍锦骁两人。
霍锦骁坐在临窗的锦榻上,隔着重重帷幔,她仿佛是西洋画匠手下的油彩画,像挂在高贞皇宫里的被巨大的金漆木框框住的人,有着静止的美。
忘情忘情,那是味叫人忘却当下的药。
三爷站在殿上看了她许久,才慢慢踱向她。
火红的珊瑚珠帘掩面而垂,珠串间闪着细碎光芒,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伸出手,轻挑开她掩面的珠帘,瞧见张无双娇颜,一如昔年在这明王殿流音榭中的初见,惊艳了他余生所有时光。
“你真美……”他开口,未饮酒便有些醉意。
人缓慢地坐到她身旁,指腹摩娑过她的唇瓣,头渐渐俯下。
几许脆响乍起,三尾凤口中衔的玉流苏垂在她鬓边陡然剧烈晃动,玉色染得她双颊更加妩媚,眉间梅花钿愈发娇艳。
暖阳春华催人醉,恰是颜色最美时,唯独那双眼,冰冽如刃。
素手挑过,他脸上面具猝不及防被她挑开,“当”一声落到地上。
“你……”他蹙眉。
“你当三爷当久了,是不是忘记东辞的老本行了?区区迷香,能耐我何?”
一如既往嚣张飞扬的声音,属于霍锦骁。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的名字啊……想不出来。
☆、大婚(3)
门窗皆闭, 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龙凤烛的火焰稳稳烧着,面具在地上转了两圈才安静, 折出几道尖锐的光芒,侧身坐着的人半身笼于光明,半身藏于黑暗, 很难看清。
霍锦骁的眼从珠帘的缝隙间看坐在身边的男人。他没有惊讶, 略皱的眉只有些苦恼,熟悉的容颜并无变化,棱角分明的脸, 犀利的眉眼,只多了些倦怠。
“你既然没中迷香,怎么忍到现在才动手?”他无视喉咙前压的那枚尖细的簪子,盘腿坐到锦榻上, 往后靠去,一身喜服都被压皱。
霍锦骁转了转手里的玉簪,那是东辞送她的及笄礼, 没想到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簪头有些暗红血迹,是她戳入自己掌中时染上的, 簪身有蛊,遇血则活, 若是主人,可救命,若是陌生人, 便杀之。
“不是三爷让我相信你吗?我便信你一回。”她似乎觉得自己拿簪子这么抵着他的喉咙有些幼稚,便将玉簪收回。
珠玉一阵脆响,她将遮在脸前的珠帘撩开,露出盛妆之后明媚的脸,眉间花钿娇艳无双。
“还叫三爷?”他问道。
“不然呢?要叫你祁爷?”她拈起几颗桌上的喜果——花生,噼剥一声压开。
“祁某一介布衣,当不起你这个‘爷’字。”说着,他倾身微微压向她,“你说对不对?永乐郡主,霍锦骁。”
谁能想到本该呆在京城享荣华富贵的天家贵女,竟会纡尊降贵跑来东海,当一个终日漂泊、刀口舔血的海枭?至少他从没想过。不是没怀疑过她的身份,只是不管是谁都没法将她和那个本该艳冠全京、尊贵非常的名号联系在一起。
霍锦骁压花生的动作顿止。
“真美。”他的手伸来,捏到她下巴,轻轻挑起,赞了句,又道,“叫我名字。”
没喝酒,也能醉。
她将头扭开,却没能脱离他的钳制:“迷香虽然解了,你的武功还没恢复,对吗?”
她没吱声,他笑起来,狡诈得意。
“祁望,你想怎样?”良久,她方开口。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