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乖巧的跟着走过去。
身后又重新恢复了热闹,就像那天婚礼,她从来是一个影响力不够强大的人。
她听见知府老爷说,“传闻江家乐善好施,大仁大义,倒是不假,下人也可以享用这样丰盛的年夜饭!”
江富客气道,“亲家谬赞了,生活在杭州这块土地上,全是仰仗亲家的庇护!”
这话才是真的客气了,但给大家都留足了面子。
这个不合时宜的小插曲就此抹过。
沈念念却也没想起这个人是谁来,那天在江岩轩的女人太脏太卑微,她不曾将她放在心上。
而如今,她看着这个一脸温顺的女孩,忽然有些怪怪的感觉。
她原本不是个八卦的人,此时却不由得问她的夫君,“阔,江府的丫头怎么这么漂亮?”
江阔一笑,三分调笑三分宠溺的答道,“她漂亮么?那我该用什么词形容你?”
他难得的打趣的眼神和暗示的话语,让她心神一荡。
而那完全不在意的语气也让她疑虑顿消,反倒想不起自己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了。
她红着脸嗔道,“夫君就喜欢取笑我。”
主桌的人哈哈大笑。
所以我们说,沉迷于爱情里的女子是很危险的。
因为她根本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正在干什么,将要干什么。
隔得不远,寒玉清晰地听到了那些话。
所以临渊今早才带她来看他们恩爱吧。
他想告诉她,要想报仇,就不能爱他。临渊想让她放弃爱他。
笑话,我怎么会爱他。
试情花不是说了吗?我爱的是博文。
江管家将她带到一桌下人旁,让两个下人挪开些椅子,将那个为她添的椅子挤进去。
那么挤。
这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他是故意羞辱她的。
她坐进椅子,朝两边敢怒不敢言的两个下人低声说了句抱歉。
江阔,我要谢谢你,为我建筑对你的仇恨,他们将是我报复你的动力源泉。
只是江阔,你怎么会这么傻,这么天真?
你不是杀过很多人么?
那你报复我的手段怎的竟然如此幼稚,像是小孩子在开玩笑?
你想践踏我的尊严吗?
而我想要的,是你的命啊。
命和尊严,谁比较重要?
她在心里比较了一会儿,没有结果,于是放弃了。
若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说,尊严。
如今,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搞得她头晕脑胀。
宴席要开始了,只见江阔端着酒站起来,发话了。
大厅霎时静了下来。
“诸位。每年的大年三十年夜饭,我江氏一族都会聚集此地,团聚交流。”
“以往这头一杯酒,都是由家父敬大家的。而今天,借着这个喜庆的日子,我有一个喜讯要向大家宣布!”
他说到这里回头看自己的爱妾。
沈念念冲他一笑,也端着酒站起来。
二人那眉目传情,温柔得令整个江岩轩都为此温馨起来。
江阔拉住她的手,回头看大家,声音洪亮而笃定,“我江阔,十八年来,第一次遇到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的女子。”
“如今,这个女子,如愿怀了我的骨血。我在此宣布,这个孩子若是个男孩,便是江家所有财产的继承人;若是个女孩,我会将我的一半财产划给她!”
大厅里半晌不曾有声响,须臾,便响起雷动的掌声和巨大的叫好声来。
令大家激动的并不是财产的划拨,毕竟江家本来就只有这个孩子。
难得的是,江阔,这个骄傲的男子,这颗全杭州最闪亮的星星,竟然当众如此深情的向一个女子表白!
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
有钱的人大多三妻四妾,他也不例外。但他却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当着大家的面、当着其他妻妾的面如此深情地说出来。
他不怕得罪自己的发妻,不怕得罪自己的那几位亲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说出来!
他的那几位琴家,在江家的生意里,可都是占了很大手笔的啊!
这需要怎样的勇气和决心!
这不仅仅是一个表白,更是一个承诺!
原来这江阔竟然是这么个至情至义的痴情男子!
“……我江阔,十八年来,第一次遇到一个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的女子……”
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当着他两位妻妾和两位亲家的面,将这样的话不管不顾的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考虑欠周了。
这样的话不利于家庭和谐,不利于妻妾相处,不利于江家生意发展,如果在平常人家,或许要遭受父母的责难。
然而在江家呢?
江富夫妇竟然激动得热泪盈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