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尽头。
张文远的父亲在此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沉沁在一种极端的痛苦和彷徨之中,张父在儿子身上倾注了他所有梦想和抱负,但是却忽略了与儿子在最起码的感情上的沟通。以至于张父认为他为儿子付出了一切,却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事儿子宁愿去死也不告诉他。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也成了孩子的父亲,在一个偶尔的场合我见到头发已经花白的张文远的父亲,闲聊当中,张文远的父亲知道我是他儿子当年的同学时,再看到我和我的孩子。老人忍不住便老泪纵横,哭着说他当年太粗心了,他只一味的给孩子摆当老子的臭架子,却完全忽略了孩子内心的感受,老人说他从没有像朋友一样主动找儿子谈谈心,聊聊天,现在想来,儿子以前心里想什么,他其实一点都不知道。
老人还说,他记得儿子在出事的前几天总是莫名其妙的给他打电话,他问有什么事?儿子每次都吞吞吐吐的说,没什么事,就随便聊聊。但每次都是他粗鲁的先挂断了电话。
老人说,其实儿子跟他打电话的时候,要是他稍微能耐心一点,和儿子平心静气的聊一聊,或许儿子就不会出事。
☆、侯艳是谁
二十四
每个人心中都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而守住这些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的说谎。
我很庆幸我还能很好的活着,我们镇上是没有人知道我被学校开除了的,包括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即使我有时候跟他们喝的大醉,大家哭哭笑笑,无话不说的时候我都不会告诉他们。我以前是从来都不说谎话的,但是在那一年即将开春的时候,我却向很多人说了谎。
我们家的亲戚们都很关心我,他们一见到我就只有两个话题,一个是:你的工作找好了没有?没有找好的话他们帮我联系单位。另一个是:把媳妇给你妈领回来了没有?没有的话他们帮我介绍几个好闺女。我是多么想让他们帮我联系一个工作单位啊。但是我却不能答应他们,因为我时刻都清醒的牢记着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大学都没有毕业的肄业生。试问现在哪个正式的用人单位会要一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呢?所以我总是笑嘻嘻的回答说:“不用了,我想要到外面去闯一闯,我还年轻。”
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都一阵发颤。有一次,我们高中的几个同学聚会,几个女生唧唧喳喳的问我找女朋友了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说找了,于是就被几个女生围起来,先是追问我那女孩的名字,我说叫:“侯艳。”她们又问侯艳人长的怎么样?我说:“挺漂亮的,个子也挺高的。”几个女生便一定要我给她们讲一讲我追女朋友的过程。
于是我说道:“她是我们隔壁班上的,是她们班上学习最好的女生,年年都拿一等奖学金。她们家也挺有钱的,每年开学来的时候,都是她爸爸开车送着来的,追她的男生也很多,但是她一个也看不上,我就亲眼看见过外班上一个男生给她写了一个小纸条,结果人家连看也没看就撕掉了。我也是从那一刻突然觉得这个女生挺有个性的。我追她的时候,之前我已经追过五六个女生了,其中有两个还是她们宿舍的。那时侯我的名声在我们系里早就已经烂掉了,女生们给我起了好多外号,有叫我大色狼的,有叫花心萝卜的,甚至还有叫我变态色魔的。我第一天追候艳的时候,是上一节高数课,我刻意坐到她旁边,等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我手托着下巴看着她,突然对她说:‘我突然发觉一个问题你说怎么办?’候艳看着我眼睛忽闪忽闪的,说:‘什么问题?’我说:‘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你了,你说怎么办呀?’我一说完,侯艳当即就红了脸,下课铃刚一响就拿起书本坐到最后一排去了。从那天以后我便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的粘着侯艳。每次上课她坐在哪里我就追的坐到哪里。我们两个班只有在阶梯教室里上大课的时候才会在一起上,没几天全系的人就都知道我在追她了,每次上课前只要我一进教室的门,阶梯教室里就会像欢迎英雄一样欢呼雀跃,大家或把手搭在嘴上做个喇叭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嗷嗷的大声呼喊,或砸桌子踢板凳踏地板,一阵聒噪的把我从阶梯教室的门里欢迎进去以后,他们又会挤眉弄眼的告诉我侯艳坐在哪里。我便笑一笑,就大摇大摆的朝着侯艳坐的地方走过去。侯艳旁边要是有人坐的话,一见我来了,就都知趣的站起来收拾好书本乖乖的走开了,侯艳急的拉也拉不住。刚开始,我只要一坐到侯艳的跟前,她都会把我的书和本子都丢在地上。还会伸长了胳膊推我,一边推一边带着哭腔说:‘你怎么这么讨厌呀?你不要坐我旁边啦!’我就笑嘻嘻的说:‘率土之宾,莫非王土,这座位又不是你们家的,谁规定我就不能坐了?’她一生气,就收拾书本去别的座位坐去了,她前脚走,我后脚就又会跟过去。我们几个班的同学都在教室里看热闹,一边看一边嗷嗷的起哄。她无奈了,就拿笔在桌子中间划一道线,气呼呼的说:‘那你要保持距离,还有上课的时候不许和我说话。’我上课的时候是从来都不听课的,候艳目不转睛的看着黑板,我就爬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候艳,我越看她我就越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