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后,只见这丹青生踉跄几步,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的马前。
“属下无能,歹人狡猾,杨总管被击落悬崖,生死不明。”
他眉头再次紧皱,对方的话在山风里听得有些模糊不清,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本座没有听清,再说一遍。”
丹青生只觉得喉间干涩难耐,抬眼望去,见东方不败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震怒,才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道,“杨总管…杨总管被歹人击落与悬崖之下,生死不明。”
山风呼呼的刮过,就像是凄厉的哭嚎声,丹青生等了良久,东方不败也没有说一句话,整个山间,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他偷眼望去,才发现东方不败面色煞白,神情极其难看,似乎对此事极难接受,丹青生心中咯噔一声,隐隐觉得东方不败对杨敛过于看重,但更多的却是担心自己,因为杨敛死了,他却还活着。
似乎就在眨眼间,丹青生只觉得喉间一凉,世界变为一片黑暗,耳边传来了这么一句。
“他出了事,你还活着做甚?”
桑三娘诧异的看着东方不败,但是却没敢多说一句话,心头却暗暗感到担忧,不知道杨兄弟是否还…这座山这么高,人掉下去,真的还会有活路吗?
看了眼已经没有命的丹青生,桑三娘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
悬崖边落着一把的染血的剑,桑三娘认得,这是杨敛的剑,也是教中珍藏多年的宝剑。
东方不败没有看桑三娘是什么表情,他跳下马,缓缓走到悬崖边,弯□握住还沾染着血迹的剑柄,明明已经替你改名为杨敛了,为何还会这般?
明明已经不叫杨莲亭了了,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明明说过要回来一起过年的,难道真想把银子都交给自己吗?
裹了裹身上的袍子,仍旧觉得冷,他站起身,紧紧握着剑,“马上给本座去找人,必须要找到。”?
桑三娘抱拳,便策马下山,只是离开前却忍不住回头看了要站在悬崖边的人,仿佛那人也要跳下去似的。?
“桑长老,”随行的罗长老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
她收回视线,低声道:“走吧。”虽然心知杨敛必死无疑,她却抱着一丝希望,或许这个世间是有奇迹的。
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毫无半点风度的坐在寒风呼啸的悬崖边,看着黑不见底的深渊,杨敛便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吗?
今天这么冷,不知道他掉下去的时候,有没有穿上厚点的袍子,不然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他一定会被冻僵的,毕竟这人如此的怕冷。
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站起身,看着黝黑的崖底,声音温柔的犹如情人般的呢喃,“我会找到你的,不要怕。”
杨敛失踪的第一日,教中大部分在江南的弟子纷纷寻找,无果。
杨敛失踪第二日,江南附近的教众弟子赶到,搜寻两日后,仍旧无果。
杨敛失踪第八日,全教上下大部分弟子赶来,几乎地毯式的搜索,就连河流下游也没有放过,但是仍旧无果。
杨敛失踪半月后,有一个堂主说杨敛可能已死,被东方不败当场拧断了脖子,从此再无人敢说杨敛的生死问题,只是盲目的寻找,但是谁都明白,杨总管十有八九是葬身于鱼腹,即使鱼儿没有吃掉,但是带着满身的伤掉下悬崖,哪还会有活路?
所有人都知道,杨敛死了,可是所有人也知道,不能说杨敛死了。
年关已至,教中上下一派热闹,东方不败赶走了院子里所有的人,坐在放满各色菜式的饭桌前,为自己右手边的酒杯倒上酒后,再替自己满上。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明明是最烈的酒,喝起来却淡了些味。
酒杯冰寒,他苦笑,若是那人在,这酒必定是会温过才会给自己喝,自己早已习惯他为自己打点一切,习惯他站在自己的身后,可是如今万家团圆,那人却不在了。
“嘭!”
窗外有火光闪烁,是教中之人在放烟花,他又喝下一杯酒,酒不烈,却寒到了他的心里。
世人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或许是真的罪了,不然怎么看到杨敛站在桌边,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回来了?”他说。
对方仍旧只是笑,如同往常一样,笑得温柔却又深情,那双眼中似乎满满都是自己。
他伸手,想要对方如同往日般握住自己,可是良久后,指尖触到的仍旧只有冰凉的空气,而那微笑的人,也不知去了何处。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桌上精致的细瓷酒壶嘭的一声掉落在地,酒香四溢。
他低下头看着碎裂一地的酒壶,缓缓的蹲坐下来,一身红袍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鲜艳,卸去了满身的傲气与坚强。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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