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的女儿心系杨总管这事儿她是知晓的。
下一刻,见王紫竟然走到了门口,绿萝唇角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拦她,若是让她知道杨总管的眼里是看不进她也是好的,至少让她明白,她这份情谊对于杨总管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也能让她警醒过来吧。
王紫进了屋子,就看到教主正扶着杨总管坐起身,甚至还面色柔和的在杨总管的后背让放了一个软垫。而杨总管亦是抬首对教主笑了笑,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只是旁边立着的丫鬟向她屈了屈膝。
“杨总管可有头疼的症状?”收回自己把脉的手,平一指起身把桌上放着的药端到杨敛的面前,“先把这碗药喝了。”
杨敛也没问这是什么药,一口气喝完药,口里的药味让他皱起了眉头。
“漱漱口,”东方把一杯清茶递到他面前,杨敛就着东方的手喝了一口水,漱了口才把水吐到迎上来的丫鬟端着的小痰盂中。
“头没什么感觉,今日又麻烦平先生了,”杨敛抱拳道谢,他对平一指是真心感谢,所以态度也十分的诚恳。
平一指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又拿出自己装着银针的针囊,摊开后,便看到大大小小泛着寒光的银针,他语气平稳道,“杨总管此言差矣,你已昏迷了两日,今日已是第三天。”
杨敛闻言一惊,抬眼看向东方,方才发现东方眼睛四周的阴影,刚才因为刚醒没有看清,现在看清了,心头生出了几缕酸涩与心疼,自己两日未醒,东方怕是两日未睡吧。
伸手握住东方的手,杨敛既是心疼又是愧疚的摩挲着东方细腻的掌心,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平一指似乎没有看到两人间的亲昵般,在丫鬟端来的铜盆里净手擦干,看了眼一字排开大大小小的银针,开口道,“杨总管,等下你可能还会遭场罪,你且忍着。”
杨敛见小厮放了一个粗口瓷碗在旁边,倒了大半碗酒点燃,平一指抽出一根银针,放在酒焰上烤着,然后便见平一指用眼角的余光扫向自己,语气平稳道,“杨总管,脱衣服吧。”而他手上的那根银针,此刻在杨敛眼中看起来比东方手中的银针还要可怕。
也就在这瞬间,杨敛觉得,平一指全身上下散发着让人胆寒的王八之气,证据便是他发凉的手心。
东方不败自然是察觉到杨敛的不自然,伸手取走他身后的靠垫,一手便把杨敛按到了床上,“你躺下,我陪着你,不用害怕。”
平一指转着手中的银针,见状继续语气平淡道,“放心吧,杨总管,虽说可能有时候要疼一下,不过不会出人命的。”只是眼角却瞟向东方不败,听教主这语气,似乎杨总管是下面的人啊。
杨敛没有发现王紫,不代表东方不败与平一指没有发现,后者是因为事不关己,前者是因为不介意让她看看,他想让她明白究竟谁才是杨敛最在意的人。有自己在身边,杨敛的眼中哪还会看得见别的女人?
看着床上面色虽然有些发白,但却坚定握着自己手的人,东方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嘴角,偏头朝王紫看去,很满意的看到对方惨白的脸色。反手握紧对方的手,东方冷笑,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拿什么与本座争?!本座将要陪伴一生的人,哪容得别人窥视。
“有谁进来了吗?”杨敛见东方看着内室的入口处,放眼望去,并没有看到人影,只是看到几个燃着烛火的烛台,有些奇怪的看向东方。
东方收回视线,弯了弯嘴角,“没有谁,我帮你把上衣脱了。”说完,伸手解开杨敛的上衣,露出杨敛虽然稍微有些白但是还是有些肌肉的胸口来。
因为要施针,床头不知何时还镶嵌了几颗夜明珠,让四周亮得恍如白昼。杨敛抬头看着夜明珠和外面点着的蜡烛,有种自己其实是躺在手术台上的错觉。
“王姑娘,”绿萝见王紫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跨过门槛时还踉跄了一步,她伸手扶住王紫,面带笑意道,“请小心脚下。”
王紫侧头看向微笑的绿萝,良久才开口问道,“教主、教主与杨总管素来关系就这般好吗?”好到教主扶杨总管起身,好到两人双手交握,好到教主看自己的眼神是那般的冷?
“杨总管素来是教主最重要的人,”绿萝放开扶住王紫的手,拉上她身后的门,才又笑着开口,“王姑娘您不知道,杨总管向来对教主忠心耿耿,只要是教主的事儿,那必定是能亲力亲为就不会让我们去做。教主对杨总管也是极好的,有时候还与杨总管秉烛夜谈呢。”
“忠心耿耿?秉烛夜谈?”王紫低声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蓦地双目圆睁,伸手死死的握住绿萝的手腕,“你说,秉烛夜谈?!”
王紫习过武,手劲不小,绿萝吃痛,眉头皱了皱,但是面上仍旧得带着两分笑意,“是的,秉烛夜谈。”
教主与杨总管在屋内必定是有些亲昵的举止让王姑娘发现了不对劲,只怕是教主故意为之吧,她看着面色煞白的王紫,此刻杨总管怕是还不知道王姑娘到过院子里吧。
王紫松开绿萝的手,身子晃了晃,半晌才如同丢了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