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赵极被抬进来时,她脸上的笑容未褪,看在赵极眼中有一刹那的晕眩。
曼妙玲珑的身体,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天真无邪的笑容,这些合并在同一个人身上,便如同有了魔力一般勾魂摄魄。
此时的明远堂内,罗锦言正在亲自招待一位穿着青布褙子的嬷嬷,这位嬷嬷是她先前见过的,便是在慈恩寺里,追随莫老夫人几十年的那位玉嬷嬷。
玉嬷嬷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布包层层叠叠,里面包着的是一枚印章。
“秦大奶奶,老夫人让老奴把这枚章子交给您,请您转交给秦大人。老夫人说了,按理这章子应该交给太孙的,可太孙离得太远,中间要转几次手,反而不如交给秦大人。老夫人还说秦家虽然装腔做势,可倒也算是忠心义胆的,这章子给了秦家,许家放心。”
听着玉嬷嬷的话,罗锦言想起那天在慈恩寺里,莫老夫人说起秦家时的口气,不由莞尔,也不知道几十年前,许阁老和秦家有什么罅隙,让莫老夫人挖苦了半辈子.
她连忙谢过,双手接过那枚章子,问道:“嬷嬷,请问这章子可有何讲究?”
玉嬷嬷傲然道:“我们许家已经商议过了,掌管西北和中原分号的这一支以后听由秦大人调遣,秦大奶奶不要觉得许家分宗便小看了我们,仅是这西北和中原两间分号,便有五支商队,一千多匹骡马和两百头骆驼,这路上的关关卡卡,都要给我们许家几分薄面。”
五支商队,一千多匹骡马,两百头骆驼!
罗锦言起身,对玉嬷嬷道:“请嬷嬷替老祖宗受我一礼。”
说着,她恭恭敬敬施了大礼,玉嬷嬷侧着身子受了,又和罗锦言寒暄了几句,便起身离去。
罗锦言拿着这枚印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廊下,太阳已经下山了,暮色未至,天空中还染着金红,如同一条长纱笼罩在含翠轩里。
罗锦言的心忽然一阵戚惶,她忍不住捂住胸口,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没有疼痛,但是心慌得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弯下腰干呕起来,立春吓了一跳,一边给她拍着后背,一边要扶她进屋去。
罗锦言摇摇头,好一会儿才止住干呕,她没有事,只是心慌,心慌得想要呕吐。
小丫鬟在美人靠上放了锦垫,罗锦言坐了许久,那种心慌的感觉依然没有褪去。
她对立春道:“让人去前院看看,大爷回来了没有。”
立春应声去找小厮,其实根本不用去看也能知道秦珏没有回来,秦珏若是回来了,即使自己不过来,也会打发人来说一声的。
去前院的小厮很快回来了:“大爷还没有回来。”
罗锦言垂下眼睑,那种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让立春把枚玉锁拿过来,这是罗氏女给她的信物。
这也是前世被她丢了的东西,前世的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的念想。
可是那时她不知道,就如现在的罗氏女,只是怨恨着父母,并不懂得珍惜。
她把那枚玉锁紧紧握在手心里,就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和罗氏女更加接近。
立春察言观色,已经猜到罗锦言定是有担心的事了,便道:“大奶奶,奴婢陪您去佛堂吧。”
是啊,秦家有佛堂的。
佛堂就在长房,但是除了三太太以外,别人也就是初一十五才会去上上香。
罗锦言一刻也不停,提着裙子便跑下台阶,小跑着往佛堂去了,立春只好招呼着小丫头们从后面跟上。
第九三零章 曳红衣
佛堂内,罗锦言跪在菩萨前默默祷告,这一次秦珏连她也瞒下了,是不想让她担心,是啊,他瞒得死死的,但是她还是感应到了,命运就是这样的微妙,她和罗氏女,竟然会有感应。
泪水顺着面颊缓缓淌落,罗锦言忽然感觉有人在给她擦眼泪,她抬起眼睑,这才看到豫哥儿和三月不知何时已经跪在她旁边的蒲团上,三月正用肉嘟嘟的小手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罗锦言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像往常一样。
豫哥儿忧心地看着她:“娘,您别担心,我爹不在家,家里还有我,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三月连忙跟着哥哥说道:“还有我,有我。”
罗锦言伸手把他们一边一个搂到怀里,微笑着说道:“不会的,你爹不会有事,他一定不会,现在你们和娘一起给菩萨磕头,请菩萨保佑你们的爹爹,也保佑其他的人。”
豫哥儿不解地问道:“其他的人?那是谁啊?”
罗锦言幽幽地说道:“是不该死的人。”
夜已深沉,趴在赵极怀里的罗氏女忽然睁开了眼睛,望着睡意沉沉的赵极,她的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利用从宫外采办香料的机会,王东派来的小内侍杨小伍不但赚了银子,还瞒过乾清宫采买太监,把按照罗氏女的要求制出的香料光明正大地送了进来。
这些香料里,便有梦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