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江余清想,无论如何自己都要逃离父亲的掌控和那所谓的“家”。
时光荏苒,继承了母亲容貌的江余清出落得愈发出挑。江余清渐渐发现父亲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令人作呕,而后不仅是父亲,府上几个下人看他的目光也都变了味。
自此,江余清需要忍受的不再只是单纯的虐待。
某日,一个下人终于是忍耐不住自己丑恶的欲望,趁着夜色摸入他的小院,意图对他行那不轨之事。
那一夜,江余清偷偷握住藏在手心里一柄小刀,他冷冷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浑身汗臭的男人忍着他满嘴的恶臭,压抑着第一次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恐惧和恶心,打算伺机而动。
就在那个令人恶心的男人以为江余清不再反抗,猴急的扯开他的衣裤分开他的双腿时,江余清面无表情的将手中被自己打磨的锋利的小刀子送进了他的脖子。
腥臭的血液刹那间染红的江余清的视线。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有着一身浓的化不开的黑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男人一手掀开压在江他上的尸体,向自己伸出手后露出一个略有些扭曲的怪异笑容。
“这几分狠劲倒是和当年的我有几分相似,”黑子白抹开江余清脸上的血迹笑道,“当我徒弟怎么样,我保证不出五年你就能把这些人全部踩在脚下。”
江余清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毫不犹豫的叫了他师父。
然后黑子白亲手废去了他身体中深入骨髓的炉鼎心法,江余清忍过废除功法时钻心的痛苦,学习了黑子白交给他的一切。正如黑子白的许诺,他亲手除掉了那些欺凌虐待他的下人,并在父亲身边施下阻碍修炼的药物。
比起干脆利落的一道,江余清更喜欢看着他渐渐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时,那种崩溃和无助。
江余清要他品尝自己曾经遭受过的那种侮辱和无助,破坏他的引以为傲的修为,夺走令他自诩高傲的权利,让他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来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和起初约定好的一样,黑子白成功的向曾经欺骗囚禁白芨的五个家族完成复仇,毁了这囚禁了白芨上千年的牢笼之城救出自己的爱人。而他可以和妄尘离开这个让他打心底里厌恶的临仙城,去这里以外的任何地方。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中途多了个莫名其妙的潭痕不说,竟然让妄尘误打误撞的放走了赵家子孙的一缕神魂。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因为自己的那点私心将妄尘留在临仙城里。只可惜事已至此,在说什么都是枉然。
江余清浑浑噩噩的从黑暗中恢复神智,他挣扎着环顾了一圈,这才发现四周全是以骷髅砌起的弧形墙壁围起,从内看去宛如圆形塔楼一般,唯一的出口只有骨墙顶端的一扇小门。
地上则是深红近黑的古老阵法,八个方位各有一盏灯台,灯台以骨所铸,灯油以人髓所熬。
而阵法中心则沉睡着一个被重重禁制包围的少年,这个少年正是江余清多日不曾见过的白芨。
江余清对此处并不陌生,因为自他知晓临仙城的秘密后,便没少来过这里。
因为这里,正是临仙城千百年来一直所隐藏的罪恶之源,也是那白芨最后一缕仙魂的沉睡之所——缚仙阵的阵眼。
想来是自己昏迷时,黑子白把他丢在这里的。江余清一边猜测这黑子白的用意,一边暗自运气在体内循环了一轮,替他这才发现黑子白对他还是留几分力,否则他现在早该死了。
但是江余清却明白,以黑子白的个性和那恶趣味而言,他绝不是因为自己是他徒弟才手下留情。
怕是黑子白打算将妄尘引来此地,所以才留他一条性命。想到这江余清摸向自己的腰间,果不其然,那串妄尘曾送给他的万字流苏不见了。
如此,江余清已然明白了黑子白的打算。
江余清知道黑子白是打算那拿妄尘的魂魄来填那却失的一缕神魂,此举不光是因为妄尘至阳之魂蕴含的力量,更多的则是为了发泄计划被妄尘破坏的仇恨。
但熟知阵法的江余清却知道,修补神魂并非只有取至阳之魂一个办法。
砰的一声,骨墙上的那扇门被人从外推开。
“来我还是下手轻了。”黑子白冷冷一笑,俯视着站在阵法边缘的江余清,“不过不用着急,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妄尘,马上就会来了。”
“说来我与白芨相离,满打满算也有一千三百余年。好徒儿,不若你和师傅来打个赌,我们就赌赌……”黑子白从怀中掏出那串红色的万字流苏在手中晃了晃,“赌赌看,你与那小和尚分别多少年才会发疯,如何?”
黑子白疯了。不,黑子白从来都是个疯子。自从他失去白芨被心魔逼入魔道开始,他就已经疯魔了。
他不甘心,凭什么只有自己和白芨要承受这种分离千年之苦,更不甘心即将相见之时,却被人坏了计划。如此,黑子白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江余清听到黑子白的话后几乎肝胆欲裂:“师傅!补魂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