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种浓郁杀意的威慑,他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一路上妄尘一次次的加强着自己和怀中男子身上隐匿身形的法术,就连回到客栈时妄尘都是带着怀中的男子从窗户翻入。又细心的在房间四周布置下禁制,免得惊扰到客栈里其他人平白闹出动静引来厉鬼的注意。
收拾好一切后妄尘这才将怀中的男子安放在床上,他这才注意到这昏迷的男子竟然也有一张世间少有的清俊面容。
不同于那厉鬼充满戾气和攻击性的张狂俊美,这男子面容温润眉目清秀,堪称霞姿月韵之姿。而眼角坠着的那枚泪痣,更是为这张清俊的面容描上一抹温柔多情的味道。这妄尘忍不住去想若是这男子笑起来,该是有多少姑娘愿意溺死在他深情款款的眼中。
这临仙城可真是神仙庇佑啊,莫说那城中公子的姣姣之姿,就连城中厉鬼都生的比别处漂亮许多。
妄尘暗自感叹,眼角却无意瞟见床上男子腰间挂了一枚小巧精致的铜铃。
想来自己先前听到的那一缕铃音是这男子身上的吧?妄尘这样想着,却莫名觉得这枚铜铃有些眼熟。他不禁努力回想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样子的铃铛,并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拿起来细瞧。
可就在妄尘刚拿起那枚铜铃凑到眼前看的时候,那一直昏迷的男子却忽然醒来了。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正拽着人家腰上的饰物,妄尘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里的铜铃。
“施主你醒了?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妄尘关切的问着床上的男子,正想为他诊脉,却发现自己现在满手都是血污。而床上男子的那身白衣,也被他的血染得到处都是血渍。
那白衣男子从床上坐起身来,一手撩开挡在面前散乱的头发,皱着眉头盯着自己满身的血迹不知在想些什么。
妄尘见状以为那男子正在寻找自己身上的伤口,连忙解释到:“施主不必担心,施主身上的血迹是小僧带施主逃走时不慎沾上的,施主身体并未受伤。”
说着妄尘对那男子亮了亮自己早就疼的麻木的手臂,拉过屋中老旧的木椅坐下,用完好的那只手从包袱中翻出些救急的伤药来。
“我这是在哪?”那男子在床上盯着为自己疗伤的妄尘看了许久,眼中露出一丝怀疑之色。
“施主且放下心,这是在临仙城内一处客栈。”妄尘对男子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方才小僧恰巧遇见施主被一厉鬼掳走,与那厉鬼一番缠斗后侥幸将施主救出。小僧见施主昏迷不醒,又不知施主所居何处,便只能将施主带回小僧暂住的客栈。此时出门实再不安全,小僧在此房外设下禁制。还请施主忍耐一夜,待天明之后再走也不迟。”
那男子听到妄尘的解释后低声道了句谢,一双幽深的眸子盯了妄尘许久后,渐渐浮出一抹隐晦的怀念之色。
“这位小师傅看着颇为眼生,想来不是临仙城中之人,是外来客吧?”
正用单手笨拙的开着药盒的妄尘听到男子的询问后,放下好不容易扳开的药盒对着男子行了一个佛礼。
“阿弥陀佛,小僧是法莲寺方丈座下亲徒,受师父之命下山历练。”只是还没被师傅允许出家罢了,如此说来那厉鬼一句“假和尚”还真是不假。
“法莲寺?”那男子看着妄尘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他随手将乱发揽到肩侧用头上摇摇欲坠的玉簪粗粗一绾,走下床来坐到妄尘对面帮他从药盒中挑选伤药。
妄尘接过那男子递来的伤药,却在看到自己被血浸透的左臂后露出一抹尴尬之色。那男子见状,那双姣好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他坐的离妄尘近了些后,轻轻拉过他受伤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帮他将黏在伤口上的衣袖揭开。
果然如妄尘之前所想,这人不笑则已,一笑起来可不比勾魂夺魄的妖鬼差多少。
“多、多谢施嘶……”妄尘正欲道谢,却被伤口处传来的疼痛逼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去,妄尘发现果然是袖子上的布料被干涸的血迹黏在了伤口,就算身侧的男子再怎么小心,也难免牵动伤处。
“有什么好谢的?倒是小师傅救我一命,就算道谢也该是我来才对。”那男子浅笑一声,看着妄尘伤口的目光却是变得严肃了许多。他看着妄尘苍白的面色,稍一迟疑后在指尖以灵气聚出一抹柔光覆上了妄尘的伤口。
只见那灵光所及之处的布料像是浸了水的雪一般融化,不消一会妄尘手上的手臂就整个暴露在了空气中。当然,好好一件僧袍也就这么没了一条袖子,包括底下里衣。
而那男子这才看清妄尘手臂伤得多重。
只见妄尘左臂从手肘到手腕处赫然一道深可见骨的割伤,也许是之前带他逃走时太过匆忙,又或是一路抱着他顾不上注意,这切口整齐的伤口此时几乎向两侧翻开,只用肉眼都能看到伤口下的骨肉,尽管妄尘做了止血,也仍有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下汩汩的流出。
男子见状毫不犹豫的掐了一个治愈伤口的法诀,却在刚准备施展时被妄尘拦了下来。
“多谢施主费心了,这伤口是被厉鬼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