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这段感情公开,又或者说季笙不值得他去冒这个险。
于理智和利益上,陈云并没有踏错。
要怪,只能怪季笙太年轻,没有资本就跟着陈云一脚踩进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活该溺掉半条命。
有些错,一次就足够让剩下的半辈子牢记。俗话说得多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是想放弃顾予泽,而是害怕他被顾予泽放弃,因为同样的缘故;纵然季笙再年轻,唯有此,他再也伤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是一不小心就把老师写成了渣男,始料未及……
☆、【16】
阮天宇是个很好懂也很好哄的主,郑城斐不多时就摸清了他的底,虽然是一只小刺猬,但炸毛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只要顺毛很快就能偃旗息鼓。顺毛的方式有许多种,恭维是一种,送电子产品是一种。当然,对郑城斐而言,后者更加直截了当,不就是买买买嘛?!一套游戏碟扔过去,阮天宇就像看到肉骨头的小狗一般,乖乖地露出肚皮给摸。
反之,意见相悖又不愿妥协并且冷战时,就送他最不想收到的东西。
郑城斐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
然后又开始光顾季笙的花店。
这一次不买简单粗暴的玫瑰,听着季笙的建议给他送一些小花束,也没让季笙往他公司跑,而是直接开车堵他下班路上,亲手交给他。
第一天。“这是什么……?”
“桔梗。季笙说花语是不变的爱。适合你。”
“不要!我又不是女人,别再送我花!!”
第二天。“怎么又来?!”
“今天的是满天星。和你一样可爱。”
“你脑子进水了?我昨天说了我不要花不要花!”
第三天。“你丫的上瘾了?”
“季笙新进的绣球花,觉得好看就给你捎一束了。花语不说了,都没个定数的。不过我是不会见异思迁的。”
“你神经病啊?讲的是什么跟什么?!你给我开锁,我要下车!”
“不行,今天带你去吃日料吧。”
“滚滚滚!你自己吃花去!!”
第四天。“……”
“蔷薇。深红是只想和你在一起,粉的是我要和你过一辈子。”
“谁教你的……”
“季笙。”
“……”饶是炸裂了的性子,都被郑城斐磨得哑口无言。
“不生气了?”
“气难产了。”
“吃完到我家里?”
“不去!哼。”
“你喜欢什么花?我下星期继续给你送。”
“你有屁就放,说,送花到底几个意思!”阮天宇气得薅秃了一朵蔷薇,趁着红灯时扔了对方一脸。
郑城斐并不腾出手来抹去那些掉在领口的花瓣,面无表情从善如流继续诱导:“晚上我们谈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勉强你了。”
郑城斐想谈的,无非是打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想把人彻底拐进自己狗窝里。不然他们工作都忙起来,一周就见不了几次面。阮天宇没这个心,觉得见不见都无所谓,更重要的,纵然扪心自问,他也觉得郑城斐是个可以交往的好人家,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搬来与他同住。他舍不得季笙一个人回家,没人相陪。
“那你就舍得我一个人回家?”
阮天宇瞥了他一眼,撇着嘴道:“舍得!特别舍得!”
“小东西真狠心。”在自己家里,郑城斐便无所顾忌,作势要把阮天宇往怀里圈。“我吃醋了。”
“闻到啦,一股酸味。”阮天宇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手上打着PyStation。“你也够无聊的,季笙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要说是最重要的也不为过,他不好过我会很难过。”
郑城斐把下巴轻轻地搁在小可爱发顶摩挲着,却不说话。阮天宇见他沉默,好奇地仰起头去观察他的表情。
还是一张冰块脸,只是眼角有些耷拉着,不细看都看不出神色的变化。阮天宇盯着郑城斐看,郑城斐也低头盯着他看,两人像是倔上了,硬撑着就是不眨眼睛。最后还是郑城斐败下阵来,特别不舒服地揉了一下干涩的眼,阮天宇就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郑城斐叹了口气,只把阮天宇箍得更紧,放柔的语气哄着:“今晚留下来。”
“不要。”阮天宇干脆地转过头,手上又开始动作。
“就一晚,明天周末你不用上班,我带你出去玩。”
“季笙在家呢!”
“我打电话给顾予泽,让他照顾一下。”郑城斐腹诽,总有一天他要把季笙从第一位挤下去。
说到顾予泽,阮天宇放下手里的游戏,难得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顾予泽是不是一个很轻薄的人?”他见这人的次数不多,但季笙那晚的阴郁却显而易见,让他不得不留意起这个人。
郑城斐觉得这问题问得奇怪,但仍是如实奉告:“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