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冉一样,虽然迂腐却绝不会使用阴谋诡计,这类人自有辉光,纵然有些不容于世,却让见过的人为之感动。
宁泽道:“表哥心中自有乾坤,不必过于自谦。表哥一石二鸟,即为表姐鸣了不平,又为我消掉了前怨,我心中很是感激,宁家终究不是妹妹的娘家,这里才是,宁泽日后还得仰仗表哥。”
她这样说,韩云舟才觉得内心舒坦了许多,对她深深揖礼,长俯首道:“我以前活的太过安逸,竟然从不觉得侯府摇摇欲坠,幸而妹妹嫁进了魏国公府才保住了侯府——”
他说到这里胸中激荡,好一会才压下心中难过,说道:“我今后会多努力,我是男儿,再不会让你们为我遮风挡雨。”
宁泽“嗯”了声,没再多言语,韩云舟背过身去似乎是在抹眼泪,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韩仪清,然而终究逝者已矣。
好久,宁泽又劝他:“表哥无需自责,表姐看着娇弱,其实是个豁达的姑娘,她不会怪你,再者表哥一直苦读,不了解家中诸事也是正常,表哥今后照顾好姨母已是足够了。”
韩云舟一直和陈嗣冉是好友,但是他确实不如陈嗣冉聪明,陈嗣冉是随便一读书就摘了探花,而他苦读十几年不曾停歇,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最后却也只赐了个同进士出身。
宁泽又笑道:“恭喜表哥定亲了,将来表哥一定是个好官,一定比陈二公子好。”
韩云舟眼睛红红的转过身来,第一次自夸道:“妹妹说的是,别的我不如他,若说为官,陈兄终究太闲云野鹤了些。”
宁泽笑了笑,再闲云野鹤也要做爹了,不由得感叹表姐魏时枟果然好手段,短短两个多月就把陈嗣冉这个梗公子治的服服帖帖,反观她,宁泽叹口气,不说也罢。
每个姑娘出嫁前都有专门的嬷嬷教导人事的,她出嫁的时候因为表姐韩仪清新丧不久,姨母魏萱很多事安排的都不妥当,她今日过来就是想补上这一环,魏萱听她说了,一边羞的不行,一边又不迭声骂她。
最终还是叫了嬷嬷出来,只是宁泽真是下定决心舍下羞耻心一问到底了,可是那嬷嬷知道的还没有沈大人对付她的手段多,她听了之后有些失望。
她觉得这些都不对,却又不知道什么是对的。
回去魏国公府前,她又去买了些脂粉熏香等物,然而终究觉得不足够,上一世她长到二十岁时并不是现在这种样子,那个时候的她,她就不信沈大人还能忍得住。
只是到二十岁还要好久好久。
刚到公府门口,门房就迎上来说:“夫人,有个尼姑在门前等候多时了,非说认识夫人要见夫人,小人赶不走她。”
宁泽看了眼,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再看第二眼才发现是静言,静言已经和上次她见她时大大不一样了,她又剃度了。
静言看到宁泽看过来,摸了摸光洁的头顶,道:“我如今是真的静心了,头发有没有都无碍了。”
宁泽还没开口,静言又道:“我这样子来见你对你名声不好,只是我有一事要告诉你,不得不来……”
她来都来了,局面已成,日后她只能任魏老夫人惩罚了,宁泽倒是很能看得开。
又见她说的认真,魏国公府不好请她进去,马车中却是可以的,她道:“静言,你上来吧,既然是我带你来的京城,我再送你出城。”
上了车静言却是先交给她一个锦囊道:“等陈二公子老了,劳烦你将此物交给他,告诉他曾经有个人诚心的喜欢过他。”
宁泽打开看了下,其中只放了一缕青丝,宁泽收下了,没说替不替她送。
静言又道:“师父曾经嘱托过我,要我回去的时候提醒你随身带把匕首,必要的时候有用。”
宁泽愣了愣,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老妖婆,又整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
她看着静言突然想起此前在巷子中看到的一幕,便开了口,问了她心中疑惑。
声音响亮,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然而静言只是带着她买了本图册。
回到猗竹院后,宁泽翻开一看,不觉得皱起了眉毛,图上姿势倒是挺多,比她看的那些拟话本详细很多,然而她想,她纵然不知羞的摆出来,恐怕沈大人也只会坐在旁边冷冷看着。
第二日就是寿宴,她因为琢磨那本小册子,一夜睡的不好,在戏园子中忍不住磕头打盹。
三少夫人小吴氏手伸出来,扶住她歪过来的脑袋,轻轻笑她:“是不是这几日太忙活把你累着了?你将来是要开枝散叶的,可不能累着了,精神头可得养足了才行。”
她声音很小,然而正好赶上戏台子上戏曲将要高|潮时的寂静时刻,一众夫人都听见了,刹那间齐刷刷侧目看向她。
尤其魏老夫人眼睛往下很直白的盯在她肚子上,宁泽嘴角忍不住抖了抖,魏老夫人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那事上,沈大人根本就……宁泽摇头叹息,她又不傻,她怎么可能怀的上孩子!
因为前段时间被识破了身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