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福晋六岁的长子弘晴和二岁的长女都相继病卒夭折了,三福晋又有孕在身,怀孕的妇人情绪本就波动大,一下子痛失一双儿女,过度刺激之下不免精神恍惚,老是觉得是有人毒害了弘晴兄妹,还要伤害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这次中秋宴本是不让她进宫来的,但她自己跟诚郡王胤祉说她情绪已经稳定了,胤祉又问过了荣妃,经荣妃同意才带她进宫来的,可谁知道她一见康熙就求康熙给她做主,说是胤祉侧福晋田氏谋害她,大闹了一场。
胤禟胤禩一行进宫时,三福晋已经被安抚下来,但是气氛终归受了影响,康熙的兴致不高,惠妃宜妃她们也高兴不起来,荣妃更不用提。
天下的父母都会为自己的子女着想,她虽是已看透宫禁事变,不在乎康熙的宠爱,也难逃为子女担忧的天性。
三福晋今儿这么一闹,康熙多少会认为胤祉后宅不宁,难免对他有所不满。
合家和睦,无论是平常百姓,还是帝王之家,都是十分重要的。
只不过这妻妾成群的,岂有安宁日,也只有贪图齐人之福的男人会妄想这种美梦。
只要争夺的东西还在,妻妾间就永远不会有和睦那一天。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兄弟亦是如此。
从宫里回来,岫烟的情绪也受了影响。她跟三福晋虽说不亲近,可血缘关系是无法斩断的,妙涵的一双儿女也是她的侄子侄女,尤其是弘晴,他出生的时候岫烟还只有九岁,特别稀罕这个玉雪玲珑的小侄子,满打满算他今年也才六岁,这么小的年纪就去了,叫岫烟如何能不难过。
别说岫烟隐隐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记得小格格的身子是不好,但弘晴身子骨可结实着,平日生龙活虎的,竟没能熬过一场风寒?前世岫烟也不是没见识过后院争宠的阴私手段,但如果有人将这手段用在无知稚子身上,是她不敢想象的。
胤禟也察觉到岫烟的失落,哄了她一回,累得岫烟津汗连连,像小狗一样趴在床上直喘气儿,胤禟顾及着白日在马背上疼了她两回,便没有再压上去,将她抱到净室清理了身子,又重新抱了她到已经换了干净床单的床上躺下。
以往被胤禟颠来倒去地折腾之后,岫烟沾着枕头便要睡,但这会存了心事,虽然身子累得慌,却也不怎么困,毕竟这种心事并不是一场酣畅的床事就能开解的。
睁着大大的眼睛偎在胤禟的怀里问:“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可以保护好弘昭吗?”
“说什么傻话呢,”以往岫烟说这样不信任他的话,他定要失望,此际却不忍惹岫烟伤怀。
“三哥这事做的不好,爷跟他绝不同!再说”他将岫烟抱入怀中,耐心地安抚,“有了你,爷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人。”
听了这话,岫烟忍不住甜蜜一笑,伸手攀上他的脖子,主动递上两片香唇。
“别闹了,快睡!”
“还不想睡。”
胤禟原本是体谅她,可这会佳人主动献身,焉有不吃之理。
这场性事结束,两人又出了一身汗,热水上来以后,胤禟很自然地就抱了岫烟去净室沐浴。
他这个皇阿哥在岫烟跟前真没有什么阿哥的样子,以皇子之尊反过来伺候妻子,也算是皇子中的另类了。
胤禟忙起正事来也十分尽心,一连数日早出晚归的。
“九弟倒是宝贝你,他知道自个忙,就让胤禩使了我来陪你,不忙的时候却又恨不得天天霸占你,想见你一面都难,岫烟你说九弟是不是很过分!”晼晚笑得促狭,岫烟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难道八贝勒不是这样?”岫烟反问。
“胤禩也很喜欢跟我在一块儿,不过可能他年纪较长,在感情上相对也比较克制。”说实话,晼晚自认也擅长察言观色,可嫁给胤禩后,她完全不知道胤禩是何时对她动了感情,压根不像胤禟对待岫烟这样热烈、直接。
有的时候,她不免有些羡慕。不过胤禩要真是那副样子,她还真吃不消。
岫烟见她笑得合不拢嘴,肯定跟八贝勒有关,倒也没有点破。晼晚同她聊了会儿,又哄了哄弘昭便也回了府。
日子很快进入冬天,一到冬里过年就不远了,翻过年又到了新的一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岫烟看着小弘昭开始会爬、会走、会跑,似乎牙牙学语还在昨日,转眼就长成了个喋喋不休的小话唠。
岫烟笑道:“你说他像谁,你小时候是不是话也这么多?”胤禟素来皮厚,此时依旧如此,手揽住她的腰,靠近她耳畔暧昧的笑:“像爷好,以后不怕哄不好媳妇儿。”
岫烟被他在耳蜗处说话,弄的发痒,连连躲闪,忽然她扶住腰不动了。胤禟还当是自己弄疼她了,立即把两只手都举了起来:“不动你了。”
岫烟拉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是孩子踢我了,你摸摸。”前一阵身子不适,整个人恹恹的时常昏昏欲睡,稍微吃些带油水的东西就悉数吐出来,胤禟急得不得了,还是太医诊了是喜脉。
虽然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