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完假又带着莫浓走出酒吧,舞台两旁蹿出耀眼的火束,吊在空中的大球里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正表演杂技,全场都在欢呼尖叫,他们俩得眼急脚快在人群里见缝插针,舒照躲开一个贴上来的胸脯,扭头看到落在身后的莫浓正焦急的透过一个个脑袋追寻着自己,于是他的胳膊从陌生人的前胸后背间挤出一条缝,握住了莫浓的手,才重又向外走。
“行啦,你松手吧,”舒照在那辆跟莫浓一样灰尘仆仆的机车前停下,“我手上有伤,你轻点儿攥。”
莫浓这才想起他用手握刀刃阻拦自己自杀的事,顿时感到愧疚。
“吃饭了么?”舒照问他,又不等他回答,“我还没吃,去建国路吧。”
莫浓疑惑地望着他,舒照叹了口气,“走吧,我不会跑的。”
他赶忙跨上车,等舒照的手像以前那样扶住他的肩膀才稍稍放心,在驶向建国路的这段时间,莫浓还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舒照会怎么对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能维持多久。
直到舒照坐在饭馆里对他露出第一个笑容,他才受宠若惊般睁大眼,也露出一个惊喜的笑脸。
“多吃点儿,别浪费。”
莫浓乖乖把剩下的饺子一股脑塞进嘴里,随后舒照带他走出饭馆,在凄惶的路灯下走了一段路,终点是一家不起眼的旅馆,舒照也没去前台登记,直接走向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的墙角堆放着他的皮箱和一些衣物,床头柜还有积满烟头的烟灰缸,床上的被子还是主人刚起床的模样。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以后舒照就住进了这间每晚七十块钱的旅馆。从这个价位就知道这家旅馆很简陋,并且也不划算,他大可以用这个价钱租一间还不错的公寓,但舒照不愿意再在某间房子里付出过多的心血,他做出一副无家可归只是暂停落脚、又随时可能会去流浪的状态。
自己又不清楚未来到底怎么打算,反正是勉强混日子。
他脱掉外套和长裤,右手不太灵便的解开扣子,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莫浓说:
“一起洗澡吧,我手不方便,后面洗不到。”
莫浓此刻才对自己展现在舒照面前的这幅尊容感到自惭形秽,他有些羞赧的垂着头,光秃秃的跟着舒照进了那间狭小的浴室,舒照解掉皮筋,在花洒下冲了冲,弯曲的头发被水浸湿后立刻恢复原样,又直又顺地贴着他的头皮。
“你帮我?”
莫浓连忙摁了两下洗发精,在背对着他的舒照头顶轻轻揉搓着,动作虽然温柔却笨手笨脚,舒照用手背揉了揉被沙到的眼睛,躲开他的手走到花洒下,
“你也洗洗吧,都发臭了。”
莫浓就粗鲁地把自己洗干净,他的双手在水流下大力搓着自己的脸,然后他感觉到有一只手覆在他的头顶,舒照捧住他的脸,向后拢过粘在他脸庞的头发,仔仔细细地凝视着他脸上的每一寸。
莫浓定定望着他,表情像个委屈的孩子,在他掌心的抚摸下渐渐被平复,却是很酸楚的心情。
他的胡渣有些扎手,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很多,配合他的眼神隐隐散发出某种执拗的疯劲,舒照的手停在他胸前的刀疤上,
“还疼么?”
莫浓攥住那只手,低头对他说:“我感觉不到,它已经在你那儿了,你觉得疼吗?”
舒照直视着那双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炽烈的眼睛,微微笑了下,“真是怕了你!”
“怕什么?”
“怕你真死了,这颗心我还不回去。”
“你本来就还不回来,”莫浓负气地说,眼睛里又透出一种仇视:“除非把你自己给我。”
舒照的嘴角慢慢上扬,手摩挲着他的脸,“那你来拿吧!”
☆、第三十五章
莫浓猛地搂住他的腰贴上自己,又阴沉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缓慢地低下头啃咬住他的嘴唇,他脸上的胡渣让舒照轻笑出声,上身向后仰着,身下却紧紧贴在一起。莫浓的脸移到他的胸口,泄愤似的咬着那粒嫣红,这令舒照搂住他的脖颈,不断发出疼哼和轻吟,他双腿发软,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攀着莫浓的一双手臂上。
莫浓的动作既粗鲁又急迫,他重重地捏着舒照的腰,疼痛和酸麻使得舒照越来越软,他的家伙直挺挺的立起来,不时磨蹭着莫浓的小腹,而后他突然揪住莫浓的头发,迫使他抬起脸,抵住他的前额,喘息着说:
“进来。”
莫浓一把将他惯在墙上,双手大力掐着他的屁股,
“这算什么?”怒火仿佛要从他的眼睛里蹿出来,他咬紧的牙关使他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透出一种坚毅的痛恨和狠戾,“分手前最后的怜悯?施舍?还是还债?打一个巴掌给一把甜枣,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好糊弄,以为睡一次我就会放过你吧?”
“没有,”舒照闭着眼,水流打湿他的睫毛,看起来像簌簌滑落的泪水,他轻笑着说:“我只是想你了。”
这句情话并没让莫浓胸口的戾气得以平复,反而更恨。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