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进好学校,那时我家开手机店,学校离手机店也就两百米,高中没变。一直到大学我才有机会脱离家庭。
有回……大概初中,我中途翘课回家,看到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姑娘从我爸妈卧室里出来,她走了以后我爸给了我好多零花钱,嘱咐我别跟我妈讲。
其实没必要,因为我妈从来都知道。我上高中时,猜出来我妈在外面也有人,而且我妈后来明确告诉我,那人挺有钱,也挺帅。
我就问你为什么不离婚,我妈说都一样,跟谁过都是过。
我去年发现我被绿了,我就跟我妈说我要离婚。
我妈就劝我,别离了,说婚姻就是很无聊,双方都背着彼此各过各的,但你总得有孩子吧,你总得有个家,当你回家时,家里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逢年过节有个伴儿,这算是人生中一使命,重点不在于陪你完成这个使命的对象是谁,重点在于你得完成它。你就算今天离了,你以后再找,等过个一段时间你发现还是那样,所以就凑合吧!
可我真不想凑合,我跟绺绺,就是我那前妻,我俩就决定结婚、装修房子准备婚礼那段时间,就有点儿不想过。
太烦!七大姑八大姨,从房子的装修风格,到订喜糖盒子这种小事,凡事必吵。吵到最后都不愿意吵了,全随便。
还有我那岳母,你都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她是没有文化还是没有常识,进我屋从来不敲门,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别说我全|裸,就算我没裸着,我就穿个内裤你进来也不好吧?
而且每回到我家就翻东西,我们家房产证、金银首饰车钥匙、账本通话单,她全要翻一遍。
我真是烦死了,又没法说她。跟绺绺讲,她就不耐烦,说那是她妈让我让着点儿。
结婚不到半年我俩就分房睡,说我回来太晚……我在乌兴跟人合伙开了家酒吧,那段时间酒吧刚开业缺人手。总之她各种嫌弃,我们俩就……就好长时间没有|性|生活……我也不怕你笑话,反正就是这样。
也不是说谁不行,可能对彼此就是腻了,偶尔她来找我……我也……也没多少兴致,我找她……特别扭,感觉……感觉不好。
我妈倒是没催着我们要孩子,她妈一直催,可我们俩都不想要,她嫌生孩子身材走形,我觉得有个孩子太闹。
幸亏没要,后来发生那事儿,她其实不想离,一直解释就是意外,以后不会了怎么样。
但我心里明镜儿的,我知道她跟那男的不可能断,退一万步就算她断了,就我们俩这样她可能不再找别人吗?
我就想,你说婚姻走到中途,什么都是凑合,吃饭凑合,睡觉凑合。有一天要是有了孩子,我们回来面对那个小孩儿,还是凑合。那有什么意思呢?
结婚干嘛呢?老来有伴儿?那我爸妈这样算有伴儿么?花点儿钱就可以把对方打发了,所以反正没意思,还不如不结。”
他讲完这些自暴自弃的靠在墙上,眼神透出乏味和无可奈何。
舒照拍拍他的腿,站起来把饭盒收拾了,
“听你这么说,婚姻还真是没意思。那你打算以后游戏花丛,娱乐人生呗?”
“不知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好歹还有段能让你奋不顾身抛弃一切的初恋呢,我的恋爱经历就
特无聊无趣,平淡而普通,不够惊心动魄,也没有铭心彻骨。所有的谈资,连观赏性都让人昏昏欲睡。老来想起,也是一大憾事。”
舒照系好封口,擦了擦桌子,收拾完毕才眯着眼睛对他说到:
“那我祝你早日弥补这一遗憾。”
赶在莫浓离开乌兴之前,舒照履行了要带他摸清这行门道的诺言。
这天晚上凌晨两点,他跟从酒吧结束工作的莫浓来到乌兴火车站。
晚风的潮湿中带着一丝凉意,而火车站对过的街道两旁林荫深重,凄惶的路灯下这些树木就像一个个伺机而动的野兽,随风舞动它们的利爪,投下令人茫然的阴影。
“当初我来乌兴时就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舒照抽着烟,目光飘忽的落在虚空。
当初他来乌兴时,就是凌晨两点,他从北方来到南方,一天两夜的路程里满载着对未来的彷徨和向往。当他下了火车出了出站口,他面前就是这条遍布着张牙舞爪的憧憧树影的街道。
是爱情逼着他忽视掉心里的恐惧,踏上了一条从此灵魂不得安宁的不归路。
他的神情实在哀愁,令莫浓心口发酸,特想抱抱他;可他眉眼间透出的疏离又让莫浓畏惧,始终没有上前。
两点十分,出站口出现了稀稀落落的人群,他们两个模样出挑的小伙子在接站的人中格格不入,既没有欣喜也不兴奋,都有些高冷。
舒照一眼就注意到走在最后的女孩儿,个子不高,运动鞋运动装,一把马尾垂在左胸,面色在路灯下是没有城市烟火的土黄,她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下,很快就故作镇定地垂下。
舒照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同样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