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仙。
当她站到寝室的全身镜前,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碎。
镜子里的她,干瘦,皮肤黝黑,单眼皮肿眼泡,粉红色眼影涂在脸上像是被打肿了眼,运动服,扎着麻花辫,一股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王艳在镜子前占了很久,然后迅速的爬梯子上床,从床垫下摸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点了一千块钱,想了想又数了三百放了回去。她把钱装在公交卡包里,系绳挂在脖子上,然后拉上了运动服外套把公交卡包掩住,推开了寝室门。
王艳在二手街,也就是别名销赃街的街道上逛了几家,一番讨价还价以后,她花450块钱买了一个五成新的诺基亚手机。店家说型号是最新的N97,王艳在同班白富美同学的手里见过,余盈樽拿的好像也是这款。
本来王艳还想再往下压压价,但是店家坚持说如果不是这个手机碎了屏,不会是这个价,让自己在整条销赃街转转,但凡有,店家关门大吉。
王艳又补了50块钱,换了个不知道几手,满是划痕的屏幕,但看起来比刚才支离破碎的屏幕顺眼多了。
哼着小曲儿,王艳走到了大菜市,淘了几套秋装跟一件羽绒服,还买了半斤猪肉白菜的饺子。
回到寝室的王艳,打开安凝桌上打了袋的薯片,从里面捻了两片放进嘴里,拨弄了一下手机按键,掌握了操作技巧。然后对着三个室友的桌子,挨个拍了一张照片,防止使用过的东西放回去的时候不在原位,被室友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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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成都。
成都市内的酒店江月直接定在了锦里附近,离周边的几个景区很近,最重要的是离小吃街近,出了酒店走几百米,正对着一大片地道的成都小吃。江月在订酒店方面深思熟虑,多方向对比过后,考虑自家养了只余盈樽,吃饭还是最重要的。
D市到成都的距离不算近,飞机加转机六个多点,昨天晚上余盈樽在江月家看了一宿恐怖片,美其名曰,“明天要做一天飞机,反正都要睡觉,晚上当然要造作一下。”
是异常造作,江月开始在工作区写代码,写着写着就换到了沙发上。余盈樽靠坐在江月怀里,腿支着笔记本让江月继续工作,自己则望着电视上点播的恐怖片,在江月怀里瑟瑟发抖。
江月怀里有只余盈樽,工作效率非常低,还出了两个BUG,把余盈樽哄睡以后改了一个点多才完成收尾。
余盈樽跟江月在飞机上睡了又睡,现下精力旺盛,除了饥肠辘辘。
行李放进了酒店,余盈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江月去小吃街觅食,挑了一家网上攻略说好吃的小店落座,“老板来两串腊排骨、烤土豆也要四串、钵钵鸡来一盆、麻辣脑花两份…”
江月等自家小姑娘报完菜名,起身到冰柜里拿了两瓶冰豆奶找老板打开放在了桌子上。结了账交代余盈樽在这等菜,就出了店门,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若干个装着小吃的袋子。
按照事先抄好的攻略,江月把这条小吃街上有名一点的小吃都买了一份给余盈樽尝鲜。
“...其实我们可以吃完这些一起出去再吃点的别的的。”余盈樽拿手把腊排骨上的肉撕下来,递到江月嘴边喂他。
“坐了一天飞机,怪累的,你坐着等我喂食就好了。”
“啧,你就不怕把我惯坏了吗?”余盈樽在汤盆里翻自己喜欢的串串,把不喜欢的又怼了回去。
江月把一把钵钵鸡都从汤里拿起来,挑了小姑娘喜欢的菜拿出来,理直气壮的回,“把你惯坏目的就达到了,从此以后没有人比我更惯着你,那你就只能跟我在一起。”
余盈樽没马上回嘴,安静的吃了两口江月买的凉糕。凉糕像果冻一样,蘸着冷藏的红糖浇汁缓解了口中的辣意。她拿勺子挖了一勺递给江月,“张嘴,好吃。”
然后趁着江月咽凉糕的功夫,余盈樽轻声说了一句,“你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即使我已经知晓天命,明了如何能把前路走的安稳。但我依旧只会选择不安稳的路走,因为这条路上有你江月。
我愿意拿此后长久孤寂,来换此时片刻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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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以后,全无睡意的余盈樽拉着江月打车到了玉林路。
后来有一首火遍大江南北,玉林路尽头的小酒馆爆满,但是在2008年,小酒馆还只是个少有人问津的原创音乐清吧。
打着嗝的余盈樽手揽着江月的胳膊,一起踏进了酒吧,台上有个吉他手在弹琴,技巧娴熟,曲风清澈明亮。
音乐在幽暗的酒吧里流淌,莫名的让人心静,余盈樽多看了两眼台上的吉他手,江月不悦,伸手捂住了小姑娘的眼睛,在她耳畔低吟,“我好看还是台上弹吉他的好看?”
“唔,你好看。”余盈樽只是觉得台上的人非常眼熟,非常像江月以后的一个合伙人萧默,但是她不认为萧默会在成都的小酒馆有闲情雅致弹吉他。
余盈樽的回答让江月很满意,松开捂着的手,跟余盈樽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