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合阳愣了一下,看向父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座的全都没有制止。
安乐公主瞥了眼沈非,勾起嘴角。
朔阳侯闭眼静坐,只听不言。
而沈非则袖手摘了个葡萄,放在口中,轻轻拍了拍紧张无措的圣恭侯,轻声道:“沈情可真是个天才……没想到登场无名的小角色,却是最后唯一一个给我不一样惊喜的角色。阿昶,你且看啊,这个结尾……一点都不乏味,好戏,好戏啊。”
她咬破葡萄,开心地眯起眼睛,继续看戏。
“第三折,替身。”女声说着,屏风上出现了一个戴凤冠的纸人,“替身于云州出现,从水中而来,神官引路,让她出现在皇帝面前。”
小皇帝看懂了,她惊到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用力捏着扶手,又兴奋又焦急。
她看了太后一眼,又看了沈非一眼,想从两个人脸上看出慌张来,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太后已平静下来,目光悲戚地痴痴看着屏风,而沈非的脸上,却是轻松的笑容。
“皇帝见之大喜,替身见帝未跪,亦不行礼,她开口,说:旻文,我回来了,我的魂魄在她的身上醒来,这才是我的真身,旻文,我来找你了。我违背苍天,与你相爱,这是天降的惩罚。”
讲述人换了声音,女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略沙哑的男声。
“皇帝深信不疑,迎她回宫,不久后,生下一位公主。”女声再次响起,冷声道,“第四折,太子。”
屏风上出现了两个新纸人,一个写着太子,一个写着书侍。
女声讲道:“替身病了,皇帝忧心不已。”
男声道:“我的天女……我不要你再像之前那样离开我,你不要病了,快好起来……告诉我,怎么办才能让你好起来……”
屏风上,出现了角儿的纸人,她操控着替身,说道:“陛下,太子,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是让我身体衰弱破败的原因,他是我的骨肉,自他离开我的身体后,我就不再完整,我需要把他还回去,还给苍天,拿回完整的躯体,我才能好起来……皇帝道:来人,拿太子!”
小皇帝惊叫一声,捂住了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风看。
“哥哥……”她喃喃道。
此时,屏风上又多出一人,头上写着舅父二字。
女声道:“大人,您是太子的舅舅,快去劝阻陛下吧,他要废了太子,改立储君!”
男声接道:“竟有此事?让我入宫看个究竟!”
女声:“入宫。”
“报——大人,长公子误食寒霜草,性命垂危,大人快随我到西宫去看长公子!”
“竟有此事!快!我儿在何处?”
屏风上又出现两人,一人身上写着平宣二字,一人身上写着安国二字,安国问道:“你下毒?”
平宣道:“并非剧毒,但能让这小公子闭嘴,他看到了,宫中要举行仪式,祭了太子。这种时候,怎能让太子舅舅这时候来阻止?加点毒,省去不少心。你说,亲生子和太子,他会救谁?为救治亲生子,他这几日,都顾不上太子了。我去探听朔阳府的消息,宫中就有劳安国您了。”
傅温珩抬眼,手指按住琴弦,琴声断了。
班合阳扭头看向傅温珩,满眼惊骇:“傅温珩……”
原来,他是这样哑的!
这时,屏风上又来了个身上写着‘神官’二字的纸人,手中举着一方棺材。
神官说:“祭祀只需一人。”
安国:“你要做什么?你手中是什么?”
神官:“宫中祭祀救皇后的仪式是假的,他们只是想借此除去太子。所以,我给她一个假的就够。可我要行的仪式,是真的,我要的,自然也得是真太子,我需要他。你守在这门前,我要从这里出去,似乎就只能来贿赂你了。安国,你就当有人大发慈悲,救下了太子的书侍,送他出宫去?这样如何?可否放我一马?”
安国:“请便。”
屏风上,安国的纸人一转,与一个身上写着乔字的人道:“告诉你家大人,去城郊接人。”
乔问:“是谁?他们都说,太子暴病而亡,我儿子呢?他是太子的书侍,他呢?”
“你去城郊,是谁,见了就知。”
纸人乔对纸人舅舅道:“大人,有人从宫中换出一个孩子,让我们去城郊救他。”
纸人舅舅说:“救!不管是谁……一定要救下他!”
小皇帝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太后也仿佛第一次知道,呆愣愣看着屏风。
安乐公主偷瞄程启,却见程启和傅瑶全都面无改色,静静坐着看戏。
卫绍悄声道:“要继续看下去还是?”
安乐公主道:“他们今日,是想拿下沈非,我们顺水推舟,趁此大好机会,让商遇逼沈非亲口说出那件事……”
卫绍起身退去。
“第五折,写书人。”沈情也不用伪声了,她把那个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