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是……蔺舟。”蔺舟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先不说这个了,你先喝点粥吧,我刚煮好的,还热着。”
他端着粥凑过来,薛沥并不喜欢陌生人的亲近,正想抬起手,随即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只好不着痕迹地偏开头,笑着问:“撞我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蔺舟动作一顿,把粥放下说:“已经报警了,但那个地段没有摄像头,而且当时也没有别人,所以可能……”
他话没有说完,薛沥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蔺舟低着头,他看不见他的眼睛,薛沥心里觉得奇怪,但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医生便走了进来。
这位医生一边看着他一边问一些零零碎碎的问题。
完了点点头,说:“再过几天观察一下,你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薛沥看到旁边的蔺舟松了口气,心里的怪异感便更强烈。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医生,我的右手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你的右手……”医生打量着他,“你是做什么的?”
薛沥笑笑,“我在学画。”
“这样。”医生的眼神蓦地有些同情,“没关系,每个人什么时候恢复都看他个人,这种事情我们也说不上来,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薛沥逐渐敛了笑,空气一瞬有些沉闷,蔺舟看了看他,蓦地站起来说:“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蔺舟匆匆离开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在里头,薛沥却没有留意到。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脸色微白。
时间会告诉他答案?
时间什么时候会告诉他答案?
人的一生有多长?纵使别人总觉得他在艺术这方面极有天赋,可他每天却总会花上一半的时间站在画布前,早晨描着线,下午上着色。
在他右手受伤的这段时间,他究竟要有多长时间拿不起那支笔?
之后的时间蔺舟每天都会过来,拿着他自己做的菜,起初他是想亲手喂薛沥吃东西,但都被薛沥拒绝了,久而久之便也不再坚持。
第一周过去,画展已经结束了。
蔺舟犹疑不定地问他:“薛沥,你的家人呢?”
薛沥垂下眸想了片刻,他的家人——父亲并不知道他出了车祸这件事,至于他的朋友,他也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正巧现在是暑假,谁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人里面,尤其是冯鞘,最不想让他知道。
这世上没有人会比冯鞘更明白右手对他的意义,也正因此,如果冯鞘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比任何人都要觉得难过。
幸好这段时间冯鞘和家人出去旅行,会有好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他去的是国外,除非网络,否则两人之间便断了联系。
薛沥却为此感到庆幸。
后来蔺舟几乎是天天都过来,薛沥问得不太多,因为他逐渐变得焦躁起来,这种焦躁几乎令他无法思考任何事情——直到半个月过去,他的右手也没有恢复的动静。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回到和冯鞘两个人一起的家里,他静静地站窗边,身前就是画架。
冯鞘其实不大愿意去旅行,最后还是薛沥劝他,临走前把薛沥平时画画的这块地方收拾得整整齐齐才离开。
薛沥沉默了一阵,左手缓慢地拿起画笔。
他的指尖微颤,洁白的纸上便落下一道痕迹。
下一瞬,这支笔倏地落到地面。
黯淡的屋子内,青年面色阴沉地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面试狗带了,不太喜欢对方的条件QAQ
不过算啦,你们也要好好注意身体呀,脖子疼有时候会偏头痛,我就受这个影响特别重。
明天开始出去踩单车!运动!
第21章
记忆在青年阴郁的面孔上倏然中断。
薛沥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直到眼角余光瞥见这个时空的自己,才缓缓回过神来。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和之前在幻境里差不多,空气里同样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一名护士看到他醒过来,连忙走过来说:“你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你突然晕倒,检查没什么问题,可能是贫血。”
“谢谢。”
薛沥点点头,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可能是有人将他救了起来。
他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询问,外面便有一个人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
这人戴着鸭舌帽,脸上还罩着口罩,显然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是谁。
薛沥确认自己无伤无痛之后坐起来,看了看这个人,察觉到对方烦躁的眼神之后,冲护士笑笑,“这是我朋友,谢谢你,可以让我们说一会儿话吗?”
护士小姐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