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桉,有些吃惊。可是,她是陈阿娇。
“正好啊,”她笑着,“我也没有要你留下来过,是你自己一直犯 贱,赖着不走而已。”
“唉,”楚服却是恍若未闻,“还是老样子,一伤心就伤人。一点都没变的。”
一伤心就伤人。
阿娇也知道,她就是这样彻底的惹怒了刘彻的。
可是,为什么他却不明白?
“就只有你知道!”阿娇一把推开床边的楚服,“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明白!可是我不要你的明白,我不要!”
那只手蕴了太多的怨恨与不甘,全都发泄在那要命的一推上,把楚服推到了门边,一个踉跄。
阿娇吓了一跳,想伸手把她拉回来,可是没有来得及。楚服踢到了门槛,被绊倒了。
没有发泄完的轻松,阿娇只觉得心揪着般的难过。
为什么只有你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你不躲?你是以为我发泄完了就会好了吗?没有啊。你这么的惯我宠我,只会让我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伤你。今天还只是一跤,明天呢,明天会是什么?会不会么就是你的命?
离开啊楚服,离开啊。我真的很谢谢你。可是,我真的不爱你。
阿娇咬着牙,鼻子里哼出了声:“非要我伤你你才开心吗?你一直都那么的贱,我也没办法了。”
楚服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掌心被磨出了血印,泥沙还溷在里面,触目惊心。
最近怕都不能再沾水了。
冷宫里没有其他的宫人,所有的事都是她在做的。从阿娇的衣食起居,到她没有注意过的地方。
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时侯雪中送炭。
一双手而已,不足为惜。
“怎么了?”却有人在这个时侯来了。
她第一眼看到楚服,愣了一下。
“你的手受伤了?”她抓过楚服的手。
“没事。”楚服笑了声,“小伤而已。”
“服,”卫子夫似乎是怒了,“你从来就只会这么说。”
楚服愣了一下,呆看着卫子夫。
“什么时候……”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卫子夫,“什么时候……”
卫子夫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的手,恼到:“这是怎么回事?”
服?
阿娇还没来得及板出一副冷面孔,已经被卫子夫的一声似怒含情的“服”给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以前认识?”她皱着眉头问。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卫子夫只是澹澹的说。
阿娇愣了一下。
卫子夫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仆从。
所以你才敢说这么不忌讳的话?
“没有,”楚服只是笑,“我后来就走了。”
“嗯,”卫子夫捉着楚服的手到了一旁,拿出绣帕耐心的为她擦拭,“所以你才会有机会。”
楚服笑了:“我吗?”
“不是你,”卫子夫把绣帕绑在了她的手上,抬起头看着阿娇,眼神说不出是恨还是悔,“我是说你。陈阿娇。”
我?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卫子夫一言不发,轻轻的替楚服擦去掌心的淤血。
楚服没有再问。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十几年前?
那个时候,卫子夫没有认出她来。
昨天认出来了,却又不肯相认。
那么今天又为什么还要来?
“昨天有人在偷看。”卫子夫澹澹道,“我不方便多说。”
“那你现在就不怕我看见了?”阿娇倒是好笑,“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等你露出马脚来的那一天呢。”
“不怕,”卫子夫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你只要出卖楚服,我就可以趁机夺回她来了。”
“好深的心机,”阿娇鄙夷说,“不过这笔买卖你未必划算。我才不稀罕她,我只要我的彘儿。”
“是吗?”卫子夫抬眼看着楚服,“那你跟不跟我走?”
“到哪儿去?”楚服只是叹了一声,“我们能到哪儿去?”
“跟着她你又能得到什么?”卫子夫轻轻的靠在楚服怀里,“她不爱你,我爱。”
“这里清静,”楚服词不达意,“我不想争个什么。”
“你还是在争,争阿娇的心。”卫子夫轻叹一声,“你为什么不直说,你已经不爱我了?”
“子夫……”
“不说啦,”卫子夫笑着起身,“明天我让皇上来一趟。陈阿娇,最后的机会,你自己可要抓牢了。”
刚看完那么亲亲蜜蜜的一幕,阿娇心里还是堵着。现在莫名其妙的得了个机会,她居然没有多高兴。
“你有那么好心?”她瞟了楚服一眼。
“刘彻算什么,”卫子夫只是说,“我宁愿住到你的冷宫。只要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