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飘忽地开口:“我妹妹。”
似是对周围的目光很洋洋得意,小班长仰起脸,俯视着面前的人:“让她滚,或者爬走!”
小宇忽然抬起了头,红着眼眶瞪过去。
小班长拧眉:“我说了你没听见吗?”说着推了小宇一把:“你起开!”
小宇拳头攥得紧紧地,站得笔直:“我不!”
小班长一脚踢过去,小宇挡在小小面前,似乎是察觉到身后人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于是扭过头笑了笑:“没事。”
小小有些懵懂,却又无比崇拜地看着小宇。
“哥哥在。”话音刚落,小宇便被推了一个趔趄,恰好撞在了路过的君君身上。
班里一下子安静了。小班长有些害怕,却还是努力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指着小宇急忙推脱:“不赖我!都是他!”
君君没吭声,抬脚走上讲台。小班长退后一步,见君君从身边走了过去后,不禁松了口气,却紧接着屁股一痛趴了下去。
前面的小宇早在看到君君在小班长身后抬脚时,就马上拉着小小躲到了一旁。
小班长的门牙当场被磕掉了一颗,张开血盆大口,压着上课铃声哇哇哭了起来。
上课的老师把几人叫到办公室问明了前因后果,让小宇和小小在旁边等着,其余两人叫家长。
君母大致了解了之后,不顾小宇的真相就开始对君君疯狂打骂,偏君君不偏不躲,架势之大吓得对方父亲也不敢多说什么,甚至和老师一起又拦又劝,将近半个小时的之后,彼此道歉算了。
一回到家,君母就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君君:“不是说了打屁股又疼还不容易看出来吗?你怎么把人家门牙给磕了?”
君君把书包一甩,开始吃饭,君父在旁问清君母缘由之后,特豪气地来了一句:“没事没事,不能吃亏。一次打怕,以后就没人敢惹了。你爸不缺钱,大不了赔偿。打得好,打得好!”
君母斜了他一眼:“是是是,就你有钱!有钱还住这犄角旮旯!”
君父讪讪一笑,低头吃饭。
君君扒着饭,一边想,为什么别人可以那么兴致勃勃地说那么多废话。
因为这件事,小小自动自发地将君君圈进了自己的小圈子,常常在闲暇的星期天敲开君君的家门,然后甜甜叫着阿姨,在君母欣慰鼓舞的目光下,拉上君君和自己的哥哥,一同前往废弃的公园,三个人坐在低矮的墙头上,看残雪半褪,荒草初露。
几个孩子也因此将小宇当做君君跟前的红人,老二老二的叫着。
君君记得,那时候几个人去废弃公园玩时,小小一般都是坐在墙头,自顾自开心地跟她分享任何自己觉得顶好的东西。一旦君君表示拒绝,小小就会睁着那双大眼睛,要掉不掉地蓄满泪水,眨巴眨巴无辜地看着君君,小嘴也撇得紧紧的。每当此时,君君立刻就收下了。此后无论小小送什么,君君都会无一例外直接收着,然后随手揣进衣服兜里。
也因此君母每每为君君洗衣服的时候,总能从衣兜里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时候是被糖纸包好的半颗糖豆,有时候是掰开的半截铅笔,被切开的刻了歪歪扭扭的“君”字的半块橡皮,被挤压的变形的小泥猪,小节树枝,初露嫩芽根须尚还带泥的小草,从花萼被掐下花瓣残缺的野花,小片寻常形状或被虫子啃得颇有艺术感的叶子……
君母小心翼翼取出来看上半天,最终从家里找出一个盒子,把东西尽数放了进去,搁在君君屋子里。
从那之后,君君便会把东西揣进兜里,回家再掏出来放到盒子里。
初春短暂地出现又很快溜走,近夏的时候,野花开满了整个公园,绿草疯长。
三人照旧坐在墙头半晌,小小提议从矮墙翻进去,于是小宇带头下去,在前面趟出一条路来,小小拉着君君跟上。
三人在靠近野花的地方停下,小小先是躺下去骨碌两圈,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两张报纸展开,放在被压倒的草地上面,小心铺好,拍着让君君坐下,自己又起身去折了一捧花挨个放在周围。
做好这一切后,小小坐在君君身边,额头已经沁着一层薄涔涔的汗,又拉着君君躺下,两个人看着白云在蓝蓝的天幕下飘来飘去。
被排挤在远处的小宇毫不在意地衔着一根草,翘出二郎腿拽拽地坐在石台上。
夕阳最盛的时候,小宇忽然站起来,吐出小草,侧耳听了一会儿,惊恐地喊道:“我听到奶奶在叫我们!”
小小闻言刺棱坐起,拍拍身上,拉着君君站起来,把花收了,又把报纸收好,最后把花递给君君:“送给你。”
君君愣了一愣,接过,抬头觉见,晚风倏忽而至,簌簌而动的蔚蔚夏木间,花裙子的小小回头伸出一只手,对双手捧花站在夕阳中的君君笑道:“走吧!”
那一瞬间,君君想要写诗,想要画画,想要做些什么可以用来记录的行为。
小小升初中的时候,君君和小宇正升初三。昔日经常混在一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