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杯,我的面子,你总是要给的吧?”
张享当然不是没眼色的人,言尽于此,自然是乖乖舍命陪领导。
领导之所以能成为领导,必须要有不同于下属的酒量,酒过三巡,张享自觉已经快到极限,制作人却还没事人一样。
他连忙捂住酒杯,摇头道:“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能……”两眼已经对不准焦,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
制作人看他神态不似作伪,才放心问:“小张,你跟晏怀章什么关系?”
“谁?”张享努力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清。
“你跟晏怀章。”制作人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张享想了半天,茫然地摇摇头:“晏怀章是谁?”
“小张,这可不对了,他可是影帝,你怎么会不认识?”
“不认识。”张享转向制作人,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制作人无奈,又另外套了他几句话,发现张享的确是不认得晏怀章,心里的狐疑反而更重。娱乐圈这种利益至上的地方,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话题。
难不成……晏怀章看上这小子了?
制作人仔细看了一眼张享,浑身恶寒。
把张享扔马路上或许是长得周正那类,可要是搁在演艺圈,那真是太过普通,除了面部表情在上节目的时候格外灵动外,没有任何特色,加上他又是插科打诨的丑角角色,更没有魅力可言。
如果晏怀章看上他,那影帝的品味也太成问题了吧?
制作人自动打消了这个猜测,认命地把醉瘫在座位上的张享背回公司。
至于晏怀章,更不会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起制作人无端的猜测,随着年关临近,他的工作日益繁忙,就算有张享这个疙瘩搁在心里,也不得不先放在角落。拍年历,接代言,参与后期制作,然后便是赶贺岁档的紧锣密鼓宣传,马不停蹄地跑遍了国内各大城市。
好不容易得了半天空闲,还要抽时间录制给怡悦的群星贺岁寄语。
这天他到公司,就被告知怡悦的人已经来了。
录制这种几句话的东西,不用仔细打扮,所以他穿着私服,脸上只带了淡妆,掩饰住略显倦意的面容,便到了会客厅。
来人让他又惊又喜,正是他心里的那个疙瘩。
“晏先生。”张享站起身,殷勤而主动地伸出右手,礼仪无可挑剔,见到张享的那一刻,晏怀章就把心里的那点小惊喜都藏了起来,矜持地握了握,便道:“我们抓紧时间。”
张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台本递过去,晏怀章默念几遍,说可以了,摄影师开了机器,对准他,一次成功,皆大欢喜。
完成任务,张享告辞要走,晏怀章却道:“张先生,关于那部……我有些地方想跟你探讨下。”
当着别人的面,张享不想把自己可能参演栾导作品的事情广而告之。
到底八字有没有那一撇还另说,他拿到这个机会也非常偶然,缘由也有点拿不出手,被别人知晓了,闲话肯定多得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迅速权衡了几秒,决定留下来。
在公司,晏怀章有自己的私人工作室,完全按照他自己的喜好布置,以供休息健身,偶尔记者采访也会在这里进行。
晏怀章叫助理送来咖啡,亲手把咖啡放到张享面前,自己坐到他对面。
“张享,我……”
“晏先生,您很忙,长话短说可以吗?”张享平静地说。
晏怀章张了张口,满肚子话头,可看到张享的样子,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享抿了抿唇,站起身道:“没事那我走了。”
“等下。”晏怀章忙扬起声音,张享看他一眼,颇有不解。
“我现在道歉,你能……你能接受我的补偿吗?”
室内静谧,仿佛都能听到晏怀章呼吸的粗重。
沉默了几分钟,晏怀章以为有一世纪那么长。
张享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和补偿。如果可以,我能求你,离我远远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好吗?”
离我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
两句话就像巨锤重重砸到晏怀章的心上,他的脸瞬间惨白,几乎承受不住打击,膝盖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张享反而不着急走,他走近几步,像那天晏怀章的姿态一般,居高临下俯视他。
那张以冷峻优雅著称的脸庞此刻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张享发觉,原来这个人的模样的确变了。
年轻时候的影帝在他印象中只是个貌不惊人的小胖子,目光似狼一般饥渴而嫉妒地窥视他,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与他厮混。
难怪张享入行几年,居然没有认出这个大红大紫的男人会是自己的老同学。
此时,晏怀章心里的滋味很复杂,张享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是平静的,可他却觉得又刺又痛。
曾经,他是被张享鄙夷的存在,如今,物是人非,他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