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借机蹲下来紧了紧鞋带。她是有些思虑不周,为此眼神都黯淡了几分。但等到林妙世直起身子,脸上依旧是原模原样的神采奕奕。
林妙世拉着杜良荫的手道:“荫荫可别磨叽了。我哥去外地开会,小方去机场接人,正好两个讨厌的都不在呢。再磨叽,可有可能弄不成了。毕竟机场接人也算是有数的,飞机再怎么晚点也是有数的啦。”
“多大的人了。”杜良荫被林妙世拉得胳膊一紧,“还这么毛毛躁躁。”
不论如何,杜良荫还是被林妙世拉向了去录音棚的的士。
高端专业的录音棚,就是短期租用都是需要大价钱的。而这种“贵”可能在第一眼就能给人视觉上充分的压迫感。冰冷的配色,刚硬的线条,整个装饰风格都显得有种专业但又不近人情的感觉。
“歌声不仅仅是一种声音,而且是一种情感的载体。这样……”杜良荫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是呀。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林妙世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充满感情的歌声却是在这里给制作出来的。制作,不用怀疑,就是如同商品一般的制作。”
“难道不会太压抑么?”杜良荫歪着头,难得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环境太压抑,可能会影响歌者的状态,出来的声音也就没那么完美了。”
整个录音棚都带着林嘉世很明显的个人色彩。虽然它名义上是林妙世的录音棚,但毕竟是林嘉世一手打造出来的。因而会是这个样子也是显而易见的。
林妙世难得当着杜良荫露出了不好的神色:“歌者?现在都算是歌手了。歌曲很多也不过是流水线上作业出来的商品。若是情感不够,那还有后期来凑。现在只要有钱,对方愿意,出唱片不难的。”
一边说,林妙世还在心里一般感慨着:若不是遇见良荫,她可能迟早会有一天也成为流水线上的一员。
好的作品需要感情来做支撑,可感情是要由生活经验凝练出来的。照着林妙世以前那种玻璃房子式的生活方式,她迟早会走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困局,最后从歌坛里的小天后,到泯然众人矣。
作品质量不够,也许还能用人气来凑。但是以往林妙世高岭之花的宣传风格,丝毫不接地气儿。在这个网络娱乐化的时代,不接地气,就算是高岭之花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吧。毕竟她不可能是真的餐风饮露的仙女儿。
这些问题其实早早就有了痕迹。为何之前林妙世接了演唱,但迟迟找不到演唱的感觉?是她实力不够吗?
那明显不是因为实力的原因。而是林妙世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她没有要求的经历和情感。感情这问题说起来玄妙,但有时候也不玄妙。因为一首好歌大家都能听出来。
还好林妙世遇见了杜良荫。杜十娘的人生经历给了林妙世足够的启发。对于自己的幸运,林妙世是充分有所感受的。而且受幸运影响的不仅仅是这一首歌,还包括她日后的人生和事业。最少,林妙世她自己比她一贯“高瞻远瞩”的哥哥要更早的认识到自己事业上的危机,而且在谋求转型。
杜良荫是销金窟里锻炼出的一双辣眼,虽然不喜欢这录音棚里的整体风格,但是好是赖确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她摸着墙壁的脊梁,感叹说:“倒也阔朗,这么看来也是压得住势了。这种沉稳的风格如今也不好说不好了。”
“怎么能不阔朗。”林妙世熟门熟路的打开门,指着四周同杜良荫介绍说:“这下面都打了龙骨的。里面铺得是隔音材料,外头还覆着吸声材料。要不阔朗,非得挤挤密密的,更是得压抑的人要疯了。”
说明了录音要点,林妙世笑嘻嘻的就把杜良荫往麦克风前推:“再怎么说,都没有实际录来显得直观。荫荫,唱唱看。来吧,唱唱看。”
杜良荫其实不是个磨叽推脱的性子,但不过是稍微沉吟了一下,林妙世就嘟着嘴撒起娇来:“人家余枫、昭昭都听过你唱歌了。就我没听过。据说可好听了呢。”
“自己是专业的,怎么还眼巴巴的想听别人唱。”杜良荫眼尾一挑,做出几分狡黠的神色来:“莫不是你想趁机说我班门弄斧?”
“嘁!我是这种人吗?小气荫荫。”扭头然后跺脚,林妙世娇嗔的小模样看着格外的可爱。
……
最后,两人各自带着耳机,一人在玻璃墙内对着麦克风,一人在玻璃墙外对着机器。几乎同时,两人都伸出手比划出一个“ok”的姿势。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在两个姑娘间脉脉流淌。若是此刻有个旁观者在旁,恐怕能毫不费力的看出些什么。
还是那首比起之前在宿舍里的清唱,杜良荫这次发挥得更好。通过她柔润的声音,似乎有一种能让人感受朦胧烟雨、江南荷花的感觉。一瞬间,林妙世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来了。
林妙世默默的把原音存好,头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后悔。杜良荫的一副好嗓子甚至有一种让她不想同人分享的感觉。
“怎么样?”摘下麦克风,杜良荫很认真的问道。她以前嗓子好,现在也依旧认为自己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