図忶反绞之势压住,再进不得分毫。
図忶还未来得及欣喜,侧首一剑已然晃来,他侧首一避,仍是难挡锋锐,鹿皮帽檐霎时被割裂!
心下惊然见狠,図忶一震洞空刃,林中月脸色发白,后退落入师流洇怀中。
図忶纵身再退丈许,钳指取下皮帽,一看裂痕,眸底更狠,一转腕,皮帽激射出去。
师流洇见状,巧步盈转,长剑横挑而去,岂料図忶一方黝黑锋锐的洞空刃已然跟进!林中月惊急,一捉师流洇银索之尾,将她牵后之时,人已经贴地连踢三脚出去!
図忶足下见巧,一击对上林中月一变,借其力,更纵拔高,洞空刃丝毫不变方向,直扑师流洇。
“杀!”
长剑掷来,伴随着师流洇的惊狠低叱,林中月眼睁睁看着洞空刃刺穿了师流洇的大麾肩胛,她心下却再无方才惊急之意,反是短暂的空白之后,涌入了当时垣市教她的一剑。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大象执兮,其可往来,是为纵横。
林中月闭眼,左右一步划道起势,横持长剑以弯弓谈音而起,平地拔高身形,冲势之下,剑刃弯折绷直,终以纵势扑入了図忶后颈之中。
図忶哽着喉咙底的血沫望着喉底扑出来的剑尖,不可置信地僵硬转过眸,眼前的女子以巧势大麾遮掩,不仅避开了自己的凛厉一击,更以手中银索将自己缚住,再无法避开林中月后来的一剑。
他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终于在林中月抽剑的快速动作中,冷风随着喉底的穿破灌进了身体,把他体内的热气往外挤着挤着……
师流洇跟着往下倒,林中月眸底紧锐地扑过去揽住她,稳落在地时,林中月掀开大麾,看着那一条尺来长的一寸见深的斜撩伤口,眸底沉得又深又黑。
“还好没有洞穿骨头,否则我可要废了。”师流洇喘着气地笑,抚上林中月的脸颊,“不过,我废了也没有关系,中月你终于能够全然施展长公主的一剑了。”
林中月静默无言,眸底越来越黑,终是压过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在了师流洇喘气颤抖的唇瓣上,平静道,“流洇,此剑非你不可,你终将与我林中月,同息同脉而活。”
师流洇眸底怔怔,继而咯咯笑来,仰颈落眼,倒视着四周渐渐涌来的风哨,愈笑愈莞尔难歇,最后猛然一吸气,捉住林中月的襟口,凛冽道,“既是如此,一招之机,可否揽我万象之身?”
“有我一相,流洇足矣。”林中月弯翘唇角,眸底肯定惊人,一挽师流洇腰间扶她起来,侧耳道,“再撑一撑。”
师流洇吃痛而笑,汗渍莹莹,却是风情难掩地挂在林中月肩头,回道,“林中月,你只管往前!”
林中月抿紧了唇,眸底狠意在沉,旋身执剑,眼见师流洇蹙眉执索,已然展开弓弦之势。
她心底揪紧一疼,立时扫开眼,见围来的风哨不下数十人,好在,晏七暗藏的动向也在风息中隐隐而来。不过,也用不上晏七了!
她冰冷一想,身形踩踏银索弓弦之势,已是一剑凌空刺了出去。
所谓纵横,左右往来,左右可以其中心再拓左右往来之势,同样,往来之势亦可再拓。纵横之围,非左右往来可缚,万象皆左右,万象皆往来,同一如是。
她一剑,入纵横,破纵横,才是出入万象的一剑。
她的确可以不以师流洇起势,可师流洇是谁?是她的一本万相,是她的魂与骨。她喜她敬她,只有不折其心,才是最好的同存之法。
师流洇肩头剧痛,可她心底欢喜难掩,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巧步转寰,配合着林中月的每一剑。每一剑,皆是不同之相,可在林中月手中,无论是如何入局破势,最终只有一相。
那就是,一剑必死之相。
十来人,林中月起落银索之上,也不过七次。
每一次蹬踏滞空,皆比上次更久,及至杀死最后一人时,林中月一扯银索,揽过师流洇,以剑尖点地,借力落回马上,不顾一身血气地将她抱紧在怀中,径直奔了马出去。
晏七领着人从草地中伏醒而来,见着满地惨景,心中震撼,实在难言。
似乎,如今的林中月,比垣市当年,还要甚之。
☆、一相欢
接下来的半个月,前来阻拦行刺的人越来越厉害,而林中月也再无顾忌,两人天地为幕,与欢之时,交颈而换的,是两人技击之术的内息本存吐纳之法。
林中月比师流洇的内息更为深藏,师流洇身子受伤也重,多数之时,终究是林中月在耐心引导师流洇从根处里掌控她的内息节奏。
等师流洇伤势渐缓,林中月终于下了心,一探师流洇的内息。
师流洇内息浅,精于舞技的人,身体的直觉反应往往有一根弦绷着,林中月并不着急,她小心地避开着师流洇的伤口,温柔至极地吻着这一块美玉。
倒是师流洇先失了耐性,提着林中月的耳后捧了她起来,眸底攒亮的尽是轻媚的薄锐锋芒,“林中月,你是要等到人杀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