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近的部族营头,挑了大旗倒挂在北林城的城头,气得青叶王下令,来年春尽,必定取下林武城祭旗。
林中月得垣市肯定其谋划,当即放言,要在青叶王猎大会之上,夺王位,重振夜狼族雄风之言。如此豪言放出,青叶内部,又分几派。一是支持眼下当年灭夜狼族的佤赦王,一则是当年夜狼族灭后不甘心而屈服的旧部,再来么,就是仍旧游牧边缘的未曾归降一系,当然,还有看好戏的左右两大赦王。
佤赦王一面头疼内部,一面还要处理林中月带领的晋防大军,焦头烂额之际,却有一人暗行前来,言商妙计。不过此人只待了十日,便出了王帐,再不复得见。
于此,挨到十一月底,青叶与以北林城一线的前沿防线彻底停战,敬待来年之势。
然而,林中月并未歇下,多次亲自出城,联络当年依附夜郎族的旧部,而一方散系,得归当年垣市照顾,早在林中月入驻北林城之时,已经遣过人来问询,几方商谈,对于青叶内部的分崩,已经成了三脉。
临近年岁之时,京中赐下的年货已在十二月中旬送至各城,连带对林中月及师流洇一行的恩赏也都送来。林中月接下,自又备了回礼,只待开春再回朝上礼了。
自师流洇醒来,她几乎见不上林中月,而这人,分明在自己受伤昏沉之时,日日守在身旁。
大抵,是在躲她的吧。
挨到年夜,北林城欢庆而乐,师流洇作为巡防学生之师,也被请到了宴上。守将张原府上,满布喜庆,只是边防之时,随时有变,便未卸甲,只挑了朱红在眉心,以示热血喜庆。有欢乐过甚者,则摘了头盔,系了朱红抹额,陀着两团酒晕,颜笑懒散地打闹着。
林中月坐在对面案几,往来与人敬酒,一张明艳的脸,双鱼在颊,便愈发生动了。师流洇不免多饮了几盏酒,醉眼醺醺地瞅着林中月。
“师大人,当真绝艳无双。”
身旁有将领过来敬酒,师流洇挽唇看去,却是有些看不清来人如何相貌。正待接过,一只玉手已经接了过去,揽着那人的肩头一搭,拍着肩甲笑道,“古头儿,敬酒敬个女儿家,岂非太过分了些?”
师流洇笑看林中月抢饮而下,搭着那人走到另一边,立时有人起哄,说林中月不也是个女将军。林中月清脆笑道,“我是女儿家又怎地,可都是我敬别人酒,不喝敬酒!”
众人又笑,有醉言者,开口高声,“师大人,林将军哪儿是抢酒,分明是顾着你!”
师流洇兴致跟上,斜身笑来,“有酒有晏有剑舞,确实是少了一些女儿家的温致。小行,取鼓来! ”
明小行随去,不过片刻,取来越州小鼓,师流洇红衣白狐领子,扬袖抱来,流长的红襟发带折挽叠在衣襟的褶皱里,端地似烟而绕,一时轻鼓拍响,场中安静。
师流洇明眸流转,眼角掠去,单单自场中扫了一圈,自林中月半掩侧光,故敛眸光的随性眼底绕回来,心中便是攒了一点儿别样撩拨。
若你避我,早该避我,如今我追来,再要避,便是晚了。
师流洇心中怀趣,自是诚心逗弄,指尖一挑,击在越鼓边缘,节奏渐起,怀案居坐,玉颈仰来,眸底轻落斜底,随着鼓声轻重见音,一节一击,便是好一个肆意流音的媚致女儿。
林中月被师流洇一双流转眸底径直锁住,不管她如何变音变节,指节放开又击上,身姿随音而晃,风流媚致之余,那一双眸底的轻盈拢转之意,总是在自己身上绕着。
她觉得烦躁,酒气涌来,耳际的鼓声也跟着涌来,更多的则是师流洇朱唇明艳下,曾响在耳际的低喘之音。鼓声,便愈发惑人了。那纤细的指节,轻点之间,也放佛扣在了她渐难忍耐的肌肤根底,靡靡酥麻的感觉烧得她整个人再也坐不住。一扯襟口,反手从一名低阶甲士腰间抽出防身短剑,纵跃至院中红毯之上,击起剑舞来。
林中月耐不住性,师流洇抿唇莞尔,眸底的胧盈之色更染轻俏,一击重击,扯开大麾系襟,再落之音连击数下,人踩着鼓点轻身如虹地纵跃到红毯之上。
一折腰,一怀眸,便是盘膝斜坐在了地上,扭身再盘鼓。
师流洇的登台,是林中月没有想到的,一点蹬踏,退后丈外,收剑收势,眸底惊疑不定。
林中月的反应让师流洇摇了摇头,眸底噙笑之时,盘鼓抛出,巧步跟追,已是一掌拈指斜飞了出去。师流洇自来舞技精巧,此掌几如流红擒着明玉,直击林中月而去。
一看师流洇出招,林中月便明白师流洇兴致何来,挽唇轻抿,笑意俏含,反身扭腰侧过,转身立定时,剑招反拢,贴臂而收,怀空欲擒之势已然由足尖点地弓身而张。
师流洇一掌落空,妙转舞姿,屈膝仰身,一脚偏抬,正好接入落鼓,再垫而起,纤臂折花而收,鼓点跟上,竟是丝毫不落节奏。
一双墨底妙目追着林中月,舞步轻踏,旋转之姿,鼓点跟其而上,众人只看一流红绕至林中月擒怀之势,片羽不沾即走。
林中月转踏足地,踏实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