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眼,闭目休憩。
微生清和退回去,安静地看着连华,忽而发觉这个人,可近,也可远,到底,还是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回到连府,连华自去驱秽梳洗,微生清和却是先去了顾人辞的院子请见。
垣容死后,连府在顾人辞的坚持下,新建了别院佛堂。
自那时起,顾人辞便在佛堂常住了。
连商言虽是嘴上不说,仍是别扭了一年,熬不过顾人辞的坚持,随后也在佛堂住了下来。
佛堂分前中后三重远门。
前院供着地藏佛,顾人辞白日便在那处礼佛诵经,处理些家事。
中院则是连商言的书房,用作休憩自修之所。
平日里会客及各府事务,都还是在府内的大书房内。
后院,则是两人别有的休憩内阁。除了内里伺候的几个丫头,就连连华一般也少有进去的时候。
踏进小佛堂前厅,微生清和对着佛面一礼,适才跟着领路的丫头往内阁行去。
进了内阁,便是一片暖气盈然,微生清和顺着丫头解下大麾,退了鞋履,着了内室里的软履,刚是踩上暖垫,就听着一声温柔的妇人声道,“这桃花醉,阿云你着人送到府衙内。这雪下得突然,咱们家城主处理事情来,不管不顾的,夜里用这酒暖暖身子也是好的。只是千万要那些小的们给我看紧了点,一两杯就好,贪杯了的话,我可没那么容易饶了她。”
“是,阿云明白。”连云噙笑应着,迎合了顾人辞的打趣意味。
一声水色素衫的修长少女提着置酒的物什匣子一转身,姣好容颜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抿唇笑了笑,欠身行礼。
“清和见过城主夫人。”微生清和迎合了屋内的气氛,端正行礼之词,亦见平和轻俏。
顾人辞在内散发,一身素白便服,与置物架旁放下了手中的书,回过头来,年近五十的容颜保养得当,看上去竟不过三十也余。
她眼眉尽是温顾,眸底里清清淡淡的,好似一袭流水,无论什么也过不得身,也沁不得心一般。
见到来访的微生清和,眸底微微晃晃,映着烛火,方是有了那么一丝人世里的烟尘,自然流淌而来的,便尽是温柔与亲近了。
“外间落雪,清和从山上下来,想来辛苦。”顾人辞几步走过来,一手握了微生清和的手道,“手这么凉,过来暖暖。”
微生清和随着顾人辞落座暖炉旁的圈椅,由着房里的丫头盖了一方薄毯,暖将着身子。顾人辞转身坐在另一方案几之后,就着暖炉上烧沸的水,让丫头们伺候着茶具,亲手泡着茶。
两人内室不甚奢华,不大的空间里除了正厅会客的排座之处,多数的便是置物架,细小的物件摆满其上,精巧有的,朴素亦多,儿时的小玩件一一置上,都是年岁的痕迹。
顾人辞身后的是一方书架,半丈来高,恰是做了隔断之用,反衬之中,这名温柔的妇人便更加如玉如华。青黛如墨,顺发之下,合着沁茶的形举,又多了几许端致的味道。
“连华无事,清和亲自去接的,夫人请宽心。”微生清和接过顾人辞泡好的茶,浅浅饮了一口,置于案几上,拢了手与薄毯之下,端正道来。
“既是应了亲,清和不必拘礼。”顾人辞挽袖笑道,“事情虽是麻烦,但还算不得事。你们两个能一同来见我,我心底欢喜。”
“夫人疼惜连华,连华她明白,待会见上,连华定要请罪,还请夫人宽责一二。”微生清和顿了顿,抿唇续道,“夫人勿要怪清和多事。”
听微生清和此言,顾人辞眉心更见温顾,轻道,“听清和顾惜连华,我更是放心。她呢,被我宠惯了,城主对她却是严厉。与人前纵有一二处事端正,背地里,还是个骄纵脾性。日后清和进府,让可让上一些,却是莫让过了,省得让她欺负了过去。”
“连华不会欺负清和的。”微生清和忙是正言,说完便觉不对,斜撩眼角,果见顾人辞笑意更深,顿时更见羞涩。
“清和此言,倒是有些琢磨的余地。”顾人辞更加逼迫,见微生清和耳根子都红了,笑着摇了头,抬盏抿了口茶,浅道,“连华自来跟着城主处事,与儿女情长知之甚少,走错一步,未必拨正不来。我见清和人好,话也说得通透一些。日后,你们两个相扶相持,明州的地界,多少是安稳了。”
“明州之事,清和不会涉及,夫人务必放心。”微生清和急于撇开关系,表明心意。
顾人辞一听,心中琢磨见深,正待试探,连华已经踩着步子进来了,见场面有些尴尬,便径直偎到顾人辞身侧,撒娇道,“娘亲见了清和,都不理连华了。”
连华错场,顾人辞不得不依,捏了捏连华的脸,嗔道,“就你一天会惹事,好在此事把清和招惹了下来,省得娘去山上请了。清和此来,住在你的院子里,开春选了日子,便给你们两个成亲,如何?”
连华眸底动了动,示意微生清和不要多言,应道,“既是年后,时间还早,容清和多住些日子,和家中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