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怜星也板起了脸,故作冷色地哼笑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贱骨头!”
邀月亦是故作嫌恶地哼声道:“对对对!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便不如当了他的意,给他一个表忠心的机会,把他阉了带到宫里去。——反正出恭的马桶也总归是要有人刷的,多他一个不多!”
虎子扬脸哼道:“哼!莫说是刷马桶了!你便算是将我当那马桶刷子用,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萧玄芝虚虚地挥了挥手,苦笑着摇头道:“你说你七岁来家的,跟在我身边如今也有八年了,怎地还没改过你身上那些子贱毛病呢?!”
虎子顿声道:“蹚上萧萧姐这么一个好主子,我宁愿当一辈子的奴才!”
萧玄芝摆了摆手,又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抿了一口。
沉默片刻,这才端正神色,徐徐说道:“虎子,我着意嘱咐过爹了,等你们这些小厮满二十岁的时候,便将你们带到军里,上阵杀敌。
就算当不成达官显贵、捞不着飞黄腾达,你们也能凭借军功摘除身上奴籍和贱籍的帽子。
到时候,凭我教给你的这些武艺,你至少能在军屯里当个十户长、或是百户长的,弄好了甚至千户、万户都能当得,没准儿打了大仗还能当将军呢。
你说你放着好好一个当‘大人’的机会不要,非得在这里王八吃秤砣似的,铁了心地为奴为婢,憋憋屈屈地当‘小人’,是不是有毛病?
——怜星姐姐,不然你快给他开一帖‘药到命除’的灵丹妙药,好让他早登极乐、飞升成仙去罢!”
怜星微微一笑,叹息道:“萧萧,你实在是苦生为一个女儿家了……”
说着,借着无奈摇头的空当,转面向虎子递过去了一个眼色。
虎子这才心中一动,方有知觉。
旋即,虎子浑身一凛,坐正身体,沉声道:“萧萧姐……小人……小人实在愚钝……”
深吸了一口气,虎子掷地有声地郑重说道,“小人万请萧萧姐放心!小人往后一定精习武艺、杀敌报国,将那本该是属于萧萧姐的一份功名,也给你挣出来的!——”
萧玄芝点了点头,嬉笑出声:“嗯,愚钝是愚钝,只不过,你倒也不是一个不开窍的人。”于是又道,“那方手帕你便好生儿地收着罢,你可得好好记着我今天说过的话。”
虎子郑而重之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是!小人定当永生不忘!”
萧玄芝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道:“行了……那咱就说点儿开心的罢。——今天下午宫里的教引姑姑便要来了,到时候我就得搬去偏院学规矩了。
今天中午,咱们索性就喝它个昏天黑地,不醉不归!谁喝得多了,我开心;谁要是喝得少了……哼哼!那我可就得抄着酒坛子,把着他们的嘴,给他们往肚子里生灌了!……”
邀月、怜星及虎子三人均是失笑出声,点头道:“遵命!”
笑过之后,萧玄芝叹息一声,神色黯然地喃喃说道:“唉……八月十五……本是团圆佳节,竟然要跟家人天各一方了么……”
坐在萧玄芝左手边的怜星关切地凝望着她,轻轻地在桌下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萧萧,我与你同去,给你当陪嫁丫鬟。”
坐在萧玄芝右边的邀月也是微微一笑,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柔声道:“萧萧,我也与你同去。”
虎子微微低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们两个,心下里为她们付之一叹,旋即故作轻松地展颜笑道:“我算是去不了啦……那便只能在这里拜托二位姐姐代我好生照护咱们家萧萧姐啦……”
邀月、怜星先后点了点头,对望一眼,同声道:“那是自然。”
05
窝在家里学宫廷规矩学了一月有余。
十月初五的当夜,华灯初上之时,萧玄芝便梳妆打扮、披上盛装,被宫里来的轿子抬入宫去了。
依照律例,非经选秀入宫的伴君女眷,都是要在傍晚时候,避人耳目,偷偷抬入宫去的。
不撒花、不打道,不鸣锣、也不敲鼓。
甚至连坊间的大道也不走,只贴着鲜有人迹的小道入宫。
这般阵仗,竟是连普通人家娶个妾侍都尚且不及!
——人家普通人家娶个妾侍,趁着夜色娶回家来以后,尚且还要大鸣大放地点一挂鞭、敲一番锣鼓,以示新娶娇娘呢。
如此,于一个堂堂从二品上将军家的大小姐而言,实在是太过羞辱、也太过糟蹋了!
自然,萧玄芝她是知道的,萧上将军,他也是知道的。
毫无疑问,这便是那当今圣上,迎头给这位春风得意的萧上将军打得一顿杀威大棒,好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吃得是谁家的粮。
是以,这位萧上将军便只能够敢怒而不敢言,满面堆笑地一遍遍说着“谢主隆恩”这样的奉承、恭维。
自轿子来时至终,他一直都在心里憋了一口不上不下的气。
直使得他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