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账,每次不是推身体不适就是推不得空闲,愣是一次都没让她进门看望。
果然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宁得罪女人不得罪公主大人啊!
正默默腹诽着,只听得床榻上一阵翻身声,只见司马霁心烦气躁的揭开小褥,狠狠喝了一大口酸梅汤,定了定心神方才开口说道:“罢了,冬梅你去把她请进来。这么一直晾着她也不是回事,就当本宫看在霍祁的面上不与她计较便是了。”
冬梅笑着福了福身子答道:“公主大人有大量,这般做法方才显得您宽松大度呢!您先喝着酸梅汤,奴婢这就去请唐夫人过来。”
说罢,便似一阵风般走了。
也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冬梅便带着唐贺氏来到了小花园,老远便看见司马霁一身湖蓝,端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玉摆件。
“上次唐夫人揣度本宫欲与驸马合离,这次登门难不成是想来质问本宫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么?”司马霁放下手中温润的玉摆件,面无表情。
“公主的夫婿是谁,自然就是谁的孩子。”唐贺氏微微一笑,接过下人手中的篮子摆在小几上轻轻打开,“孕者最是辛苦,公主看看这些吃食还瞧不瞧得上眼。”
食篮一打开,便闻见一阵清香扑鼻。盒子里边上下摆了若干个小碟,每个碟里放了两三块糕点,倒也是精致非常。
第一个碟子里放的是芋头软饺,剔透的糯米外皮里包裹着淡紫的芋头,里边还掺了些许新鲜的荷叶碎,那一个个香香软软鲜艳招人的小模样,煞是好看。
第二个碟子里放的是饭团,不过那饭团做的也不过是三分之一手掌般大小,雪白的糯米饭团上边点缀着青翠欲滴的豆子与酸甜可口的酸梅粒,光是闻着那味道便让人觉得食欲大开。
第三个碟子里摆的则是一口粽,浓浓的肉香与咸蛋黄的香气交织着飘向空中,肥瘦掺半的猪肉块儿和细腻咸香的蛋黄,都半藏半露的躲在粽子里,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满足。
最值得一提的便是,这三碟子吃食做的都形量极小,袖珍可爱,有甜有酸有咸,味味皆具。即使是让人一连将这东西都吃光也不会觉得厌倦或者油腻。
“公主不妨试一试?”唐贺氏笑着递过去一双筷子。
司马霁也不拒绝,拿过筷子便夹了个饭团,轻轻咬了一口——顿时便觉得唇齿留香。
司马霁不禁赞道:“没想到唐府上的厨子还有这般手艺,改天本宫真要让公主府的御厨过去学两招。”
“若是觉得合口味就多吃些。祁儿小时候也爱吃这些东西,只不过后来她接管了生意忙了起来,我这个为娘的能为她做的便少了。如今公主你喜欢,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没想到唐夫人还有这般好手艺。”司马霁暗暗惊叹了一回,心中也开始为这几天错过的吃食而觉得可惜。
“孕者最是嘴挑的,若是公主喜欢多用些也无妨,横竖明日再送来便是了。”眼神落在还未隆起的小腹上,唐贺氏朝司马霁微微笑道,“几个月了?”
“还未满两个月。”
“唔……还有八个月。未满三月胎气还不稳,公主可要处处小心的了。”唐贺氏仔细想了想方说道,“还是先吃着药膳养胎吧!温润滋补又好入口,难道不比那苦滋滋的汤药好喝?”
司马霁点了点头,同样深以为然。
知道这胎对于司马霁的意义非常,对于自己也同样如此。只是自己的孩儿还下落不明,不能时时伴人身边。
下意识便想到自己当年怀着唐霍祁那时候,也全靠着自己的父亲与小妹帮衬才渡过难关。
如此一想再看向司马霁时,心里难免带了丝愧疚和疼惜,“这些日子,还要辛苦公主你了。”
“甘之如饴。”司马霁略略昂头,一脸的骄矜。
听罢,唐贺氏微微一笑,也放心下来。
“前些日子,北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人在菜市场口见过一个面容与霍祁相似的人……”司马霁放下筷箸,用小帕揩了揩嘴巴,“只是不知怎么后来被一个姑娘带走了。”
唐贺氏心中略一紧张,只紧攥了衣角,屏息不言。
“那姑娘是当地一伙儿常窃惯偷的头子,姓莫排行老六,底下人都唤她莫六——那姑娘的底细倒也没什么来头。只是后来便没人再见着过他们。若那人真是霍祁,事情也就好办了……”
“定是霍祁无疑了!世间万象,哪有人与人能长的如此相似的?”一听到有关自己女儿的消息,唐贺氏难免就激动起来,几乎就认定那人就是唐霍祁了。
司马霁倒是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王侯不知鸡鸣时,启明未见晓夜深。未尝亲耕仓满粟,直道民艰画五谷。
“小二!快快让新来那小哥儿把酒给我们端上来!”
“新来那小哥长的真是清白俊秀!也不知怎么就做起了这体力活!”
……
小二推了推站在自己身旁的唐霍祁,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