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全然不可能是她沈奕凡的敌手,只需待得父亲一死,沈大小姐有十成把握可得这场权谋暗斗的最终胜利。
沈奕凡于书房放下密信猖狂大笑,笑自己父亲聪慧一世到老却扶持了一个扶不起得货色,笑哪怕一波三折沈家终究还是她得囊中之物,笑待得她沈奕凡大权在握便要令野种陈小咩血债血偿!
笑声渐渐尖锐,却绝非是沈奕凡的声音!——狭小书房内,沈奕凡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刺向了不知何时潜入房内的红衣女人,只见那生而妖媚的女子食指拇指捻住剑刃,手腕不见丝毫旋转发力,一柄名家铸造的宝剑剑刃立时扭曲成了一团废铁!
自知不敌的沈奕凡毫不犹豫屈膝跪地,磕头拜道:“小女沈奕凡见过柳楼主!”
那身着火红衣衫的狐媚女子身材修长,瓜子脸上一对狭长的丹凤眸子敛着含情脉脉亦或阴冷血腥,胭脂红唇抿起诱人弧度慵懒笑问:“柳红嫣早已死了,你怎晓得我却是‘柳红嫣’?”
沈奕凡阴沉脸容在抬起时已化作满面真挚笑意:“谁人不识‘天下第一美人儿’?这金蝉脱壳的诈死之计瞒天过海,令四方归心,想来真正死的却是戴上了假面皮的‘春归雁’吧?柳楼主手段高深莫测,着实叫奕凡佩服得五体投地,家父常在耳边絮絮叨叨,说哪怕与北寒君亦然为敌,也莫要得罪了柳楼主您,不知楼主此番前来相见所谓何事?”
红衣女子迈步至桌案前,随手翻看密信家书,识时务者沈奕凡未经柳红嫣发话尚且不敢起身站立,便更不用提以主人之威怒斥红衣女子的无礼了。
“你害怕我么?”柳红嫣头也不回莫名问道。
沈奕凡偷瞧柳红嫣侧脸,心头万般感慨世间怎会有此等尤物,口中兀自作答:“世上知晓楼主手段之人皆害怕您,我却不怕。”
“哦?”柳红嫣抬起媚眼神色颇为惊讶:“何故?”
沈奕凡道:“柳楼主若想杀我早该动手了,既不动手想来我对楼主尚且还有几分利用价值。”
柳红嫣坐上桌台动作妩媚,放下书信饶有兴趣的望向沈奕凡道:“你且说说。”
沈奕凡挺起胸膛,自信答道:“柳楼主本要与北寒剑神阁一搏,想来是无暇顾及咱们沈家却又不放心沈立方从中渔翁得利,有此顾虑实是楼主深谋远虑,奕凡不会解释沈家只想安安稳稳并无此等妄想——我身为沈家长女此刻被恶人陷害,想来与沈家家主之位已然无缘,但若能得楼主相助,却还有机会取回这本该是我的东西,届时奕凡感激涕零,安敢不倾全部家产报答楼主恩惠?”
柳红嫣目光闪过一道锐利光芒,笑容柔和亲自扶起沈奕凡如待姐妹般亲切言道:“世人从前皆说你我俩家若是联手,便得了天下的全部财富,自此以后咱们便莫要再分彼此,有柳红嫣一天粥喝,便不敢让沈大小姐饿肚子,这个天下一半是你们沈家的。”
沈奕凡热泪盈眶,心中却不住冷笑。
——“待我用你夺回沈家,便要你晓得我沈奕凡的厉害……你可是如此想的?”
沈奕凡心大吃一惊,听闻柳红嫣骤然道出心头思绪的瞬间便要慌忙退后,却猛然觉察一缕红丝犹如游虫扎入手腕皮肤,于沈奕凡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中探进身体深处……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如今的武当山已然成了崇鬼堂的地头,时常可瞧见身着黑衣佩剑的崇鬼堂弟子驾马而行,周遭村民习惯了以天下第一宗门的武当宗为庇护,更将那行事作风颇为血腥的崇鬼堂视为邪魔外道,内心的落差可想而知。
加上传闻那“白衣狐狸”一笑灭杀尽的武当宗大侠,其孤魂野鬼因无家可回不得转世投胎,只得怀着愤恨委屈在夜晚山间游荡,并将所有活人视作那该下地狱的“白狐狸”凶杀,武当山周遭居民举家迁移已然成了无可阻挡的汹涌浪潮。
穆老头最近死了家中妻子,不哭不闹整日浑浑噩噩已是疯癫。
正值村中决定一同迁移,那平日里看似没心没肝的穆老头竟是持着一柄来历不明的重剑,死守自家妻子的坟冢一步不离。
村中老幼劝说无果,更是是个青壮都抬不走这头疯牛,无可奈何只得将他留下。
败落无人的小村庄阴风四起风声如是鬼哭狼嚎,失了人气一时间似有千万魑魅魍魉缭绕于空荡屋舍占据为家。
孤独一人的八旬老人于坟前席地而坐,面容哪有村人口中的悲痛欲绝,分明如顽童一般没心没肺盯着一炉精致小圆鼎,俯视其中虫儿厮杀吞噬。
赤红蜈蚣与青黑蝎子,起先两强蜷缩各自角落无人敢先行动手,随着三天两夜的饥饿折磨,终于扭打在一块儿,黑蝎钳攻并不致命,蝎尾毒针才是真正的杀手锏,蜈蚣千足游走于圆鼎壁面,朝犹如身着厚实黑甲的毒蝎喷射腐蚀剧毒。
这场毒虫间的战斗已然持续了一夜,穆姓老人儿便就这般瞧着直至毒蝎终于寻到可乘之机,一针扎入蜈蚣躯体致其性命,老人方才长出一口气。
接下来该就是简单的吞噬,想来黑蝎剧毒也会更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