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齐若,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齐若。
齐若看着谢晓悠离开的绝然,整个人都颓丧的歪在了沙发里。
这房子里的一切当初都是为了谢晓悠布置的,可是谢晓悠当年只是擦肩而过。
现在她在这里也不过像是过客一样停留了一月有余,不是为了照顾自己,不是为了住在这里,不是为了担心自己,不是为了关心自己,而是为了看着自己,为了杀了自己。
真是讽刺。
自己曾经一度那么想要摆脱她,可是现在时过进迁,位置换了过来,是她想要彻底的摆脱自己。
因为自己的存在,已经让她寝食难安了。
不对,她是时刻担心自己会对万俟翼再一次下手。
谢晓悠啊!
你啊!
真的是好狠的心。
就算以前我在如何的对不住你,这一次我可是对你掏出了真心。
为什么我难得掏出来的真心,你却不肯要,不屑要呢?
齐若狂笑着。
自己现在有钱了。
对自己现在有钱了,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那么自己倒是想要试试看,是不是真的。
齐若走路都歪歪扭扭,东倒西歪的,眼睛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磕磕绊绊的走回了卧室。
摸索着打开了她记得谢晓悠把钱收在的柜子里。
打开了柜子的门,齐若嚎叫着,用拳头锤着自己的脑袋。
谢晓悠把钱拿走了。
什么时候拿走齐若都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谢晓悠并不在乎那些钱,谢晓悠并不爱钱的。
现在看来谢晓悠不是不爱钱吧?
或者应该说谢晓悠爱的不是钱,而是想要让自己就这样,在这里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任何出路的,在这个房子里等死。
她将钱拿走了,她知道自己爱钱,所以她拿走了。
她拿着那些钱,去给万俟翼了。
齐若的头晕沉沉的,她摇摇晃晃的走回了床上,平躺在床上,她看不清楚天花板的样子,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晃晃。
鼻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齐若用自己的手背擦了擦的鼻子,她以为是鼻涕,毕竟她一直在发烧,流鼻涕也是很正常的。
用手背擦鼻涕的动作,让齐若的眼泪顺着眼角爬过脸颊,打湿了床铺。
那个寒冷的冬天,刚刚创立了齐优书法艺术学校,大雪漫天,谢晓悠打着伞穿着明黄色的羽绒服,黑色的廉价雪地靴,去学校给自己送了饭的时候,脸冻得红红的,一边把保温饭盒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边吸着鼻涕,用手背擦着已经淌出来的鼻涕。
自己觉得谢晓悠实在是又邋遢,又脏,又不注意卫生,像个中年家庭妇女一样,计较小气算计,完全没有了昔日认识时的温雅。
那个时候的谢晓悠,整齐的齐刘海是她为了省钱,自己在家里剪得,长发一直留着,也是为了省了理发的钱,而相对的自己的则是去沙龙弄个头发就得上千,谢晓悠从来没有说什么,只是浅浅的笑着。
那个冬天风雪特别大,谢晓悠自己舍不得买帽子,却给自己买了狐狸毛的耳包,皮毛一体的羊皮手套,说是既保暖又华丽上档次。
自己问过谢晓悠为什么不买个帽子戴。
谢晓悠当时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明媚,她说她有羽绒服的帽子,何况她也不爱戴帽子。
自己相信了。还在心里觉得她真是个怪人。
难道江城更冷吗?
第二年学校正式上轨道了,自己才知道谢晓悠不是不戴帽子,也不是不怕冷,而是她舍不得花钱买,畏寒的谢晓悠,只是想多留些钱给自己买东西。
知道的时候,自己没有感动,只是心里暗暗地说这个女人真是又笨又蠢,还真的以为自己会和她一辈子。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咖喱鸡肉饭,还炒了你爱吃的香辣肉丝。”谢晓悠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暖。
谢晓悠一只手将保温饭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放在办公桌上,一边用手背擦着流出来的鼻涕,急忙忙的摆好,然后跑去厕所擤鼻涕。
洗了手,手上还带着水,急急地跑回来。
自己正在吃饭,抬头看到她那张白净的娃娃脸,被风雪吹打的一看就是在发烧,耳朵也冻得通红,进了办公室用自己的手巾擦了擦手,傻乎乎的笑着看着自己吃饭。
自己就觉得十分的不耐烦。
这个女人真的是傻的吗?
吃个饭,有什么好看的?
那个时候自己不知道,谢晓悠从自己不经常回她那里住之后,就几乎晚上不吃饭了。
把饭钱省了出来,给自己做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谢晓悠舍不得坐车的两块钱,一路拎着她给自己做的晚饭,从她租房子的地方走了两个多小时,走到齐优书法艺术学校。
走了那么久,外面又那么冷,当然是又冷又饿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