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面,让你稍微再忍耐一下。她还说,一切有她,叫你不要担心。”
陈云笙鼻子一酸,许久没接话。
李玉琳也不去管她,自言自语道:“有主意有担当,虞姐现在简直是我的偶像。”
陈云笙破涕为笑:“以前不是吗?”好几年前她们临时组班时,李玉琳便对她表达过她对虞孟梅的仰慕。
“不一样。以前只佩服她戏唱得好,现在连为人也崇拜了。”
陈云笙有点骄傲。在她心里,梅姐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过了一阵,她低声说:“请玉琳姐回去转告梅姐,我想明白了,会好好的。”
前几天她确实有过轻生之念,可是虞孟梅来了,让她不要做傻事,她便决定忍耐下去。今天李玉琳又来,告诉她事情有了转机,她是一点都不想死了。
“这段时间我会经常过来,”李玉琳又说,“免得你被那赤佬欺负了。”
“玉琳姐……”陈云笙感动得无以复加,“以后我怎么谢你?”
“你不用谢我啊,”李玉琳笑了,“反正我是为了虞姐。”
陈云笙不解。
李玉琳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她来医院,我一激动,就问她我能不能拜她为师?”
“啊?”陈云笙吃惊,“她答应了?”
“没有,”李玉琳摇头,“她说她和你是搭档,你现在又和我搭戏,大家本是同辈,我找她拜师不大合适。不过她说点拨我一下倒是无妨。你看,虽然没有收我,但是我确实受过指点,心里就当她是师傅了。有事弟子服其劳,我帮师傅照顾下师娘,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自己就这么成了师娘?陈云笙哭笑不得:“她怎么点拨你的?”
“其实她就对我说了一句话,”李玉琳道,“只有八个字,不过真是醍醐灌顶。我觉得以后我也许能摸索出自己的路了。”
“哪八个字?”陈云笙好奇地问。
“可以学我,不必像我。”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因为有李玉琳的照顾,陈云笙的负担轻了不少。
为了不引起那个人的警觉,钱她还是如数在给。只是现在男人过来,经常都会看见李玉琳。他问陈云笙,她便说近来在排新戏,要经常和李玉琳讨论。
男人当然也怀疑陈云笙是故意的。可是李玉琳在,他不敢多说。有两次他拿了钱,还想再问两句,转眼却见李玉琳似笑非笑地向他看了过来。他哪里还敢多留?当即利索地走人。
除此之外,李玉琳还经常带些汤水和糕点给陈云笙。陈云笙只尝了一下就吃出来,这是虞孟梅家里娘姨的手艺。
六月中旬,吴太太从香港返回上海。很快,李玉琳也把消息带给了陈云笙,对她说香港那边已安排妥当,现在只等着夏天到来,她们便可以脱身了。
陈云笙反而有些惶惑,问李玉琳,真的只能这样做吗?梅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李玉琳向虞孟梅转达了陈云笙的问题,回来后告诉陈云笙:“虞姐说,她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也做出了决定。你不必顾及她。你需要考虑的只是你自己的意愿。”
陈云笙思虑良久,想要厮守的愿望终是战胜了其他顾虑,向李玉琳点了头。
之后虞孟梅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各种事宜。
陈云笙留下的金子,已交由虞孟梅全权处理。除了购置香港的产业,还剩下一部份,被虞孟梅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并且嘱托了信任的人,在她们走后交给乡下的陈家人。这些钱财并不能让陈家人享用一生,但是足够他们安稳过上两三年。她想得很明白,现在时局这么乱,一下子给太多钱,反而容易为他们引来灾祸。等过几年,时局稳定些了,她和陈云笙应该也在香港安定下来了,到时再寄钱过来也不算迟。
虞家人口比陈家少,父亲和兄长经济上负担都不太重,自己这些年也一直有补贴他们,应该不需要太担心。当然离开之前,她还是再留了一笔钱给虞家,只是写家书时,虞孟梅苦笑着想,也许父亲会嫌她丢脸,宁可不要这些钱吧。
除此之外,云梦剧团也要做出妥善安排,以免剧团演职人员因她们的退出受到影响。正好陈云笙的师姐王桂花生完孩子后有意复出。虞孟梅便将这个她和陈云笙一手创建的剧团交给了王桂花和梁艳芳。
夏天很快到了。
李玉琳和陈云笙先结束了她们的演出。
男人对于停演很不满意,觉得陈云笙完全可以在夏天多演出几场赚钱。但是李玉琳态度强硬地说,有名气的演员都不会在夏天演出。就算陈云笙愿意自降身价演出,她也不会奉陪。
男人无法,只能答应让陈云笙回乡下休息一个月。
演出一结束,陈云笙便买了船票,离开上海了。男人亲眼看着陈云笙去了码头,觉得放了心。他唯一不知道的是,那天陈云笙登上的并不是去宁波的船。
四五天后,就到了虞孟梅最后一场演出的日子。
这天梁艳芳早早来了后台。虞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