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如何,如今你就是这林府的女主人了,林卿尚且未嫌弃你,你如何嫌弃了他?!”
接着,他将谢小娆甩开,顺道朝她心口踹了一脚,谢小娆狼狈不堪,仰面跌坐在地上,目光涣散,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事情怎会发展到如斯地步?
正在她怔忡之时,有人走了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起。谢小娆侧首一瞧,但看见一张俊雅无双的脸,这张脸有着女子的美丽又同时有着男子的英气,着实是一张好看的脸。
但此人空长着这样温文儒雅的面孔,实际上,她无恶不作,是大晋闻名的蛀虫、奸臣林销。
“夫人,起来吧,我们还要继续行礼。”林销温温和和道。
谢小娆听见“夫人”二字,顿时僵住。明明林销极为喜爱阮希希,为何他的转换能如此之快?难道此人真的没有感觉,真的是为了权势能够厚颜无耻、卑鄙下作到如此地步?他仅仅是在天子动了念头的时候迂回劝阻一番,后来见天子大怒,便索性放弃了?!
林销,你究竟如何的铁石心肠,厚颜无耻?!
谢小娆浑身僵硬地起来,站在林销的身边。她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审视林销。在这里,只有天子才是权威,他们所有人包括林销在内都仅仅是蝼蚁。
阮希希坐到了谢小娆原本的位置上,她看着林销与谢小娆对着自己行礼,眼睛里沉寂无光,仿佛坐在这里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尊雕塑。
林销与谢小娆拜完大礼,将谢小娆一路送回洞房。路上,谢小娆仿佛要逃脱,却被林销一把抓住,厉声道,“站住!你想逃去哪里?天涯海角,只要在大晋的国土之内,没有天子找不到你的地方!“
谢小娆眼里噙着泪,悲恸至极,纤弱的肩膀瑟瑟抖动着,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对着林销哑声道,“你难道就不会悲痛、不会愤怒吗?我和阮希希都像是货物一般被人摆弄,你不是很喜欢阮希希的吗,为何要这样迁就退缩,为何?!”
林销静静地看着她哭泣,片刻后一字字道,“我也会悲痛、也会愤怒,但我不会继续悲痛愤怒下去,我会想办法消灭我的悲痛、发泄我的愤怒。”
谢小娆哑然,怔怔看着林销。“你是什么意思?”
林销抬头,目光里闪着黯淡但又执着的光,“天子可能知道你为我做事的事情,所以他将你赏赐给了我,你这条命是捡回来的。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到房间里去,安安静静坐着,若是要出什么幺蛾子,休怪我没有提醒你。”
谢小娆惊呆,还要说些什么,却听林销决然地说出两个字,“闭嘴!”
林销处理完谢小娆的事情之后,在走廊里重新整理好衣裳,揉了揉眼睛,在侧门前闭目养神了一刻,而后又睁开了眼睛,自有人替她打开那道门,那门之后灯火通明,歌舞笙箫。有她如今最心爱之人,也有她如今最憎恨之人。
事以至此,她所给的机会已经殆尽,之后天子的安危再与她没有牵扯。是天子逼迫她到这一步,是天子自己所做的选择。
天子举杯对着林销道,“恭喜林卿,喜得佳人。”
林销双手捧杯,恭恭敬敬道,“谢陛下隆恩。”最后两个字不自觉地带上了重音,幸而周边环境嘈杂,并未叫人听出异样来。
天子抿了口酒,却见林销仰头一干而尽,天子微微蹙眉,像是不太高兴的模样。
扭头却见玉王也在场,心念骤起,便道,“玉王,朕听说你近日来武艺大有长进,不如借着林卿喜庆的东风,为林卿舞剑一曲助兴?”
玉王乃是皇亲贵族,是天子的亲弟弟,身份不知道高了林销多少,却被天子随意地叫来舞剑,实在强人所难。
但玉王并未发怒,而是从容地向禁军要了一柄剑来,放下杯盏走到正中。原本在中间的舞姬纷纷退下,边上鼓乐的乐手正在等待玉王开始,他们也便开始。
金圣玄看着自己家的主子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天子羞辱,心中怒火骤起。但也同时佩服自家主子能屈能伸,是个能够共谋大事之人。
但见玉王剑花飞舞,乍然看去似乎柔软无力,但实则暗藏杀机。
天子似乎并未真正关注这个弟弟,一手握着杯盏,另外一手悄悄按住阮希希的手背,摸到一片滑嫩,他似乎很满意,开始慢慢地来回婆娑轻抚着。
阮希希木然坐着,仿佛是一尊雕像。
“玉王,你一个人舞剑没有意思,不如让缪卿与你比划比划如何?”天子道。
不等玉王回答,缪俊便自己走了上去,道也不道一声便剑指向玉王。玉王有心藏其锋芒,且他本身就不是缪俊的对手,故而两三招之下便败下阵来。缪俊大呵一声,一脚踹在了玉王的面门,登时叫玉王鼻梁骨断裂,鼻血汩汩直流。
玉王勉强爬了起来,只觉得眼冒金星,脑袋昏昏沉沉,再也无力抵抗。朦胧间,见到缪俊继续执剑而来,直觉金圣玄会来救,便拿手在背后冲着金圣玄比划暗号暗示,天子不会当着这么多人来杀他,才叫金圣玄及时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