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了,所以才会对自己如此上心。
可不就是疯了么?姜凝醉想,她自认自己做事向来讲究原则,可是为了颜漪岚,莫说是原则,就连性命她都不知道被她自己舍弃了多少回。
发觉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的儿女情长,姜凝醉不禁有些好笑,若是她的母亲知晓她在这里不仅动了情,还为了一个人连性命也能轻易舍弃,指不定是要狠狠责令她一番的。
青芙站在姜凝醉的身侧替她掌着灯,看见她微微失笑的表情,不免好奇问道:“娘娘在笑什么?”
低头合上手里翻看到一半的书册,姜凝醉拢了拢肩头的披衫,声音平道:“没什么。”
青芙笑着摇了摇头,道:“如今咱们身受桎梏,娘娘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然应该怎么?”姜凝醉起身,回道:“难道要抱头痛哭一场么?”
这话便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依照青芙对于姜凝醉的了然,她绝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的主子,就算是天塌下来,恐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青芙最初以为,自己的主子离开了皇宫,离开了长公主的身边,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地方,受到如同犯人一般的禁锢待遇,多少都是会有一些慌神的。可惜她错了,她的主子,饭照吃,日子照样过,甚至就连一滴眼泪也未曾流过,哪怕是提及长公主的生死,她的脸上也没有一丁点的表情变化。
想着,青芙回神看见姜凝醉转身要往帐外走去的身影,连忙快步走过去,伸手替她掀开帘子,低声问道:“这么晚了,娘娘要去哪儿?”
静谧的夜里,军帐大营里突然传来的马蹄声清晰而有力,姜凝醉循着声响侧头望去,看见火把照亮的地方,吴王从一辆马车里走了下来,似乎是捕捉到了姜凝醉冷冷的打量,他回望过来,一双鹰谋即使映着火把的光亮,也仍然冷若寒潭。
解了身上的披风递给身后的侍从,吴王朝着姜凝醉这边走来,随着他逼近的脚步,青芙猜不出他的用意,所以忍不住眼带忐忑地看向姜凝醉,心里没来由地打起了鼓。青芙的眼神姜凝醉自然察觉到了,可惜她并没有多少心思去安抚青芙的情绪,她只是默默看着吴王走到她的眼前,然而径自转身先回了营帐,只留个吴王一个冰冷的背影。
掀帘恭请两位主子进了帐,青芙深深吸了几口气,惴惴不安地放下帘帐,青芙弯身走过去替吴王斟茶。
“出去吧。”不等青芙动手,姜凝醉的声音先一步冷冷地从她的头顶传来,青芙心里一个激灵,虽然心里始终有些放心不下,但是却又很清楚就算她在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青芙应声退下,姜凝醉拿起之前青芙放在一边的茶壶,亲自替吴王倒茶,说道:“请。”
吴王顺着姜凝醉的话抿了口茶,问道:“为何支走你的人?”
“吴王不也没有带心腹进来么?”姜凝醉从容道:“既然如此,吴王又怎会容得下我的人在这里。”
吴王笑了笑没有否认,最近这段时间,越是接触姜凝醉这个人,他似乎就越发能够明白为什么颜漪岚会对她一往情深。因为她实在是太特别了,性格明明像极了姜疏影,却又总有哪里不太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词语能够真正地形容她。
“不想知道,本王要与你说些什么?”
姜凝醉,她低头轻捻着衣袖,回得冷淡:“无非是关于两件事,要么吴王大势在握,要么吴王功亏一篑。”
吴王眼里深邃的光忽而转冷,他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笑道:“那依你看呢?”
姜凝醉沉默不答,吴王有些猜不准她的心思,只觉那目光似冰也似火,让他始终不太自在,正在他准备出声打破沉默的时候,姜凝醉忽然道:“那便是第一种可能。”吴王很有可能已经趁着颜漪岚病重这段时间,打通了一举进京的各个关键要塞,若是姜凝醉的推测没有错的话,可能最重要的支持,应该就是来自于太子妃的父亲了。
明明想通了所有关节,但是姜凝醉却没有一点惊惶不安的表情,这难免会让吴王多少觉得有些没趣,毕竟,回军营的一路上长途跋涉,无聊的时候,吴王便就是猜想着姜凝醉的种种反应来打发时间的。可现在看来,姜凝醉的反应虽说是在情理之中,却又难免有些太过冷淡了。
吴王好心提醒,“不想问我些什么?”
姜凝醉略一沉吟,道:“吴王可是见到了父亲?”
吴王笑了笑当作承认:“姜家连续遭遇丧女之痛,本王不过是向大将军表达了一下哀悼之情而已。”
“吴王想利用我的死来挑拨父亲与长公主之间的信任?”话音一滞,姜凝醉倏地笑了起来,“先是将军府的一把大火,让所有人误以为我已经死了,然后再利用母亲从中挑唆,把罪名和仇恨全部转嫁到长公主的身上,最后等到父亲回京之时,早已收到了母亲指证长公主的家信,自然不疑有他。吴王暗度陈仓,如今已经占尽了先机,恐怕这一次,就连长公主也束手就擒了。只是我还有一事未解,不知吴王可否提点一二?”
吴王听姜凝醉娓娓道来,将人心计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