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到底是心疼她,也不再寒着脸,开始跟她轻声说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按照以前的经验,距离蒴果采摘期还有一个月。但东南亚气候毕竟与之前不同,可能会提前一周左右。我们的时间不多。”
萧歆然嗯了一声,明白女人的意思。新基地是一定要毁去的,最好便是在采摘期之前。否则原材料分散开来,齐粉会很快制作完成并投入使用,再想追回就难了。
“你有什么想法吗?”女人将碘酒瓶子收起来,换了消炎药,开始给伤口上药。
消炎药的刺激性更强,萧歆然一时无法分神开口,女人便说了她的想法:“最近听了一首歌,还不错。”
萧歆然一愣,知道她话里有话,于是挑了挑眉。
“歌里说什么方式简单点,我觉得有道理。”女人说得很严肃,却愈发让人忍俊不禁。
“不如我自己去,点把火烧了。”萧歆然故意逗她。女人拿棉签在她伤口上轻轻一戳,她轻嘶一声,看向女人的目光里颇有嗔意。
“后半句我是认同的,至于前半句……”女人顿了顿,“萧总觉得我有没有能力,和您并肩作战?”
“……勉为其难吧。”
一周后,两人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因为担心时鄞会提前采摘蒴果,所以没敢耽误,尽早赶了过去。
她们的计划虽如女人所说十分简单,但也不至于以卵击石,真的凭她们二人去闯戒备森严的基地。何况,女人身上的追踪器让她们的行踪时刻掌握在时鄞手上。
女人的打算,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很简单的计策,被萧歆然添了两笔,变得精彩无比。她从严勋那里拿了设有同样追踪信号的追踪器,带了八个手下,分四组,带上追踪器出现在基地各个方位,利用追踪信号的不断切换,彻底扰乱了时鄞的追踪方向,绕着她在基地内外乱转。
女人亲自潜入控制室,将一个不起眼的硬盘装在某处核心位置,严勋远程配合,轻而易举地攻占了监控系统。
四组人将助燃剂浇在花海中,萧歆然居高点火,等到时鄞带人赶到时,火势已无法控制。
待到大火烧尽,时鄞踩着遍地残骸走上幸免于难的观测台,发现了萧歆然临走前用血色喷漆提在墙面上的几个笔走银钩的大字:敬候下一次花开。
年迈的老妇人怒不可遏,一拳捣在墙上,苍老的手背鲜血横流。
萧歆然回国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一份特殊的邀约,来自时金。
说实话,她有些看不透这次见面的真正用意。一切已明了,也无需再假意投诚,而这位时先生,她的亲叔叔,却明言以个人身份单独约见她,这让她略有讶异。
本想带着监听器,让女人一起听听他想说什么,女人却调笑道她听不惯时金的恭维,婉拒了。
地点依旧在初见的茶楼,而时金却姗姗来迟。萧歆然坐在隔间里翻一本杂志,听到来人的声音,头也不抬,声音没什么起伏道:“时先生迟到了。”
“萧总,十分抱歉,母亲临时有事吩咐,我是瞒了她来与萧总见面的。”时金走进隔间,在萧歆然对面落座。
萧歆然从杂志中抬起头来,细细看了他片刻,淡道:“你是否瞒她,无需告诉我。”
感受到与第一次见面截然不同的淡漠疏离,时金略有些尴尬,低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地抿着。
“她回国了?”萧歆然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直接回加拿大了。这一段时间,我会留在国内。”时金大概是为了讨好她,毫无保留地回答道。
萧歆然却丝毫不领情,只是点了点头,手中的杂志又翻过一页,沙沙作响。
时金斟酌又斟酌,开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萧歆然明白他问的是女人的情况,神色顿时更加冰冷,语气不善道:“她能怎么样?你们还想她怎么样?”
时金低头沉默。
“时先生的话如果说完了,我就先告辞了。公司事忙。”萧歆然终于将手中翻到末页的杂志搁在一旁,起身欲走。
“萧总留步,”时金终于抬起头来,直直看着萧歆然,“我今天来,是想和萧总做一笔生意。我知道萧总正有困惑,我可以为萧总解惑,但有一事相求,萧总若是愿意,不妨坐下一听。”
萧歆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他抬头与她对视,目光恳切,并没有半分闪躲。片刻,萧歆然挪开目光,走回茶桌前坐下,淡道:“愿闻其详。”
时金微微一笑,恭维道:“我早说过,萧总是聪明人。”
萧歆然不予理会,搭在桌角的手指轻轻起落,敲了下桌面,想起女人说听不得恭维,果然,很酸。
“我如今立场尴尬,萧总不愿信我也是情理之中,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与萧总的共同利益是一致的。”时金铺垫道。
萧歆然不动声色地重新添了杯茶,等待他下文。
“我只是希望,她不再牵扯到我们的矛盾中,受到无谓的伤害。相信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