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起胳膊,略微抬高了身子,开口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女人用未伤的手臂撑着坐起来,扶了一扶肩头滑落的睡衣,低头看着她,抿了抿唇,仿佛仍在回味之前的轻吻:“感觉不错。”
萧歆然听出她语气中的调笑,含笑白了她一眼,看她气色不错,也就放下心来,大方地在她的注视下伸了个懒腰后起身,柔若无骨地又缩进女人怀里。四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学会了不再克制想要靠近的感觉,昨夜的变故恰是契机,让她也想试着像女人疼爱她一样,令女人感受到她心底深藏的似水柔情。
而女人自然笑纳。
抱了一会,她起身下床。因为不愿女人多想,她对追踪器的事只字未提,只是嘱咐女人道:“你再睡一会,我去准备早餐。今天我会见一见金石,你就在家休息,好不好?”
女人乖巧点头:“好。”
萧歆然出了卧室后,女人起身去洗漱,然后回到床边,思考片刻,拆开了手臂上伤口的包扎。
整齐的刀口,昨夜苏毓来为她缝合过,处理得很好。她蹙眉盯了一会,去拿了医药箱来,找出镊子,动手拆掉了缝合的线。
伤口被她撑着敞开,里面的血肉模糊重新显露出来,她仔细观察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又将伤口包扎好,将医药箱放回了原处。
吃过早餐,萧歆然去公司,她就依言在家休息。钦荣总部久不迎总裁,萧歆然自车库乘专用电梯入办公室,消息却依旧飞快传遍了整栋大厦。
严勋一早就在办公室等她,见她进来,起身微笑道:“萧总,早。”
四个月未见,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抑制不住的愉悦。萧歆然与他对视,也轻轻一笑:“早。昨晚忙了一夜吧,还这么早过来。”
严勋忍不住打量她一番:“我听说您昨晚叫了苏毓去,是不是受伤了?”
萧歆然瞥了他一眼,语气很轻,说了句玩笑话:“你怎么和安林一样,喜欢瞎操心。”
严勋一愣,随即也笑了笑,伸手接过她脱下的外衣挂好,道:“薛总听说您回来了,半小时前就到了,一直在会客室等着。您要不要见他?”
薛氏的事情解决后,那边的人倒没有为难薛子陵,将他带回国内随手扔了。薛氏乱成一团,薛子陵回去后整顿很久,近期才算稍有起色。
说到底,这次的事是因她而起,薛子陵无辜受罪,她也一直心怀歉意,于是让严勋叫他进来。
难得地,薛子陵一进门,就发现萧歆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而非在电脑屏幕,或是什么重要文件上。他还颇有诧异地回身看了看身后,随即把门关上,走到她面前来自行坐下,含笑问道:“都还好么?”
萧歆然认真地看着他,道:“对不起。”
薛子陵愣了愣,对不起三个字,他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有些人不善放低姿态给人道歉,于是从不做对不起他人的事,她便在此类人之列。薛子陵笑意不减道:“没什么对不起的,不过是换个地方关着。”
“还在怪我?”萧歆然从桌前起身,向着倒水的吧台走去。薛子陵坐在沙发上微微后靠,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除了爱意,倒不含一丝责备。
萧歆然拿了只玻璃杯,从一个精雕细琢的小铁罐中取了一匙上好的茶,提壶注水,动作熟稔又漂亮。现代化的办公室里渐渐弥散开古韵绵长的茶香,氤氲热气中,萧歆然纤长白皙的手将泡好的茶放在他面前。
俯身时,茶香沾染体香,几乎让人迷醉。薛子陵看着她凑近的脸,每一分轮廓都美得恰到好处,垂下的眸子里是万年不变的沉静淡然。
这个人,让他爱到骨子里,他却知道是求而不得,因此不敢轻薄。接过茶杯,却不肯品茶,只是看着她,舍不得挪开视线。
萧歆然却不给他丝毫机会,很快直起了身子与他保持距离,手轻轻一抬:“以茶赔罪。”
薛子陵却不甘心,一下子站起来疾走两步到她面前,还未开口,萧歆然已转身回到桌旁坐下,双手交叉,落在他脸上的目光虽不至冰冷,却已不复方才的柔和安静。
薛子陵神情黯淡下去,伸手在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走过去放在她桌上:“绑架我的人,让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
萧歆然看着那枚崭新的塑料玉镯,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过,放在了一旁的抽屉里。那里面,这样的镯子,她已经收集了满满一抽屉。
薛子陵沉声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她偏头去看桌上姿态端庄的文竹,连拒绝的话都懒得再说。
薛子陵认命般点了点头:“好,那我走了。”
见她不说话也不看他,自嘲一笑,径自走向门口,却又在门口停住脚步回身道:“给你带了份礼物,在车库,我的后备箱里。安排个人跟我去取吧。”
萧歆然这才将视线从窗外移回来,疑惑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电话:“严勋,你跟薛总去一趟。”
薛子陵刚刚离开,她的私人手机就铃声大作。看到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