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这具脏透了的身体,不敢踏入庙中。前些时候听人说城郊有庙会,便打算去上一趟,希望菩萨不嫌弃我这副残柳之姿。”
浅吟秋还道夏莲不知有如何重要之事相求,未料竟是如此小事。
“既是如此,妹妹自然愿意和夏姐姐同去。到时和春娘说上一声,着几个护院跟着,免得遭闲人打扰。”浅吟秋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夏莲得浅吟秋答应,自然欣喜非常。她起身把杏子酥拿在手里,便要回房挑件儿合适的衣裳,留作过几日去庙会的穿着。“秋儿,我这就回房准备一下。春娘那里,就劳烦你开口和她说上一声。”
闻言,浅吟秋莞尔一笑,美不胜收:“夏姐姐真是,离庙会尚有几日,现在就准备。”她轻轻摇头,却也跟着起身送客:“春娘那里我会说的。月事期间,有劳姐姐为我熬粥,浅吟秋在此谢过夏姐姐。”
夏莲最不想听到的,不是恩客嘴里的污言秽语,也不是过往行人的指指点点。
她最不想听到的,是浅吟秋中规中矩的谢言,生生的将她俩儿的距离扯得老远。
“我回屋了。”夏莲深深望了眼浅吟秋,语带哀怨,却也无奈。
浅吟秋在夏莲转身的一瞬发出一声浅叹,轻轻地把门关上。她怎么会不明白夏莲的心思呢?浅吟秋靠着房门小站片刻,喃喃自语,道:“夏姐姐,对不起。”
她从来都清楚夏莲对她的那份不同寻常的情意,尽管夏莲掩饰的非常用心,眼底不经意流露的情愫还是被浅吟秋瞧了出来。可惜,这段感情终究不可能有结果。浅吟秋对她从来只有姐妹情谊,未免尴尬,也只好次次疏远,断了夏莲的念想。
青楼的姑娘之间若有了感情,便是凄苦的卑微爱恋。
如飞蛾扑火,自毁终身。
浅吟秋并非瞧不起女子和女子的情爱,只是夏莲的情,她注定只能辜负。
京城的大红牌儿若含烟即将在临春楼挂牌迎客。
消息不过半日立刻传遍了整个江州城,周围的城县也有不少人争相告知。
这是大消息。
江州城里,数这件事叫人精神振奋。比当年新皇登基,全国减免赋税三年还要备受关注。
绵绵的秋雨没完没了的下着。
临春楼门口不少公子富商打着伞等在外头,争相打听着若含烟何时迎客。越来越多的恩客聚到了外头,不为平日里相好的姑娘,只为一睹若含烟的倾世绝貌。
几个五大三粗的护院儿把这些人拦在了外头,春娘甩着秀绢站在门槛里头,暗自乐得开心。“哎哟!我说诸位爷,咱们京城的那位贵人舟车劳顿,总得给几天歇息的时间呀!再者说了,那位贵人的身价可高着呢!诸位爷不妨进来小酌几杯,姑娘们都在里头等着呢!”
“哪儿那么多废话呢!让若含烟出来给咱们瞧瞧,当真貌若天仙,咱们就是散尽家财也心甘情愿。就怕春娘你弄来个平庸货色,随意戏耍咱们。甭管怎么着,见了面儿才能断真假!”不知哪里来的冒失公子起了头儿,周围的人跟着起哄,大声叫嚷起来,势必要若含烟出来跟大家见上一面。
春娘在心里头把眼前的这些下作之流骂了个遍,偏生脸上赔着讨好的笑,不敢轻易得罪这些往临春楼送银两的恩客。她扬起手绢轻拂过面前一人的脸,道:“诸位爷可真够猴急的!我春娘在江州城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何时作弄过诸位大爷?若含烟才从京城过来几日,诸位爷何时这般不懂怜香惜玉了?连休息几天的时间都等不得了?”
护院儿在春娘面前站成了人墙,不准任何人逾越半步。
在场的到底是些没种的人物,光是瞧着比自个儿健壮的护院儿,立刻消了气势,道:“算了算了。咱们也不是不懂怜香惜玉,春娘既然说了要等上几天,那便给你这个面子。”说罢,似是想起了昨儿个陪酒的姑娘,不禁又问:“对了,迎春姑娘可是闲着?”
“哪儿是闲着呢,可不就在等您掀牌儿嘛!”春娘轻摆手绢,让护院儿让出位置,道:“来来来,诸位爷里边儿请。贵人虽在休息,其他姑娘可都打扮的漂漂亮亮,就等着诸位爷光临呢!”
“姑娘们,都出屋迎客啦!”春娘又是一声高喊,临春楼立刻热闹了起来。二楼的姑娘们扭摆着腰肢自楼上款款走下大堂,胭脂味浓香四溢,勾着宾客们的心神,也挑逗着他们钱袋里的银两。
正对着巷子的窗户被人打开,若含烟靠在窗边朝下边儿望去,路人三三两两,用油伞遮着落雨。这样难得的连雨天,京城里自是见不着的。若含烟藕臂轻抬,芊芊素手接下几滴雨滴,唇角一抹笑意若隐若现,叫人读不透她的心思。
“尊...重?”她又想起浅吟秋说话时的表情,着实正经的叫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呢。落在指尖的雨滴被轻轻弹走,她关上窗户,视线落在那包吃了一半儿的栗子糕上。味道不错,只是过了品尝的最佳时机。
若含烟把剩下的栗子糕包好,随手把它扔进了托盘,等着荷香打扫时一并扔掉。“栗子糕还是新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