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琦没有笑,她眼神专注地看着城门的方向。
敌军的冲撞车不断撞击着城门,守城将士们都同仇敌忾,恨不得立刻出去斩杀北军,活捉燕王。“哐嘡”一声巨响,城门被撞开了。敌军蜂拥而进。
“弓箭!”刘灵珊一声令下,弓箭手万箭齐发,射向敌军。在前面冲进来的敌军立刻倒了下去。不过后面的敌军仍然像源源不断一样冲进城来。
“杀!”刘灵珊大喊一声,率领着将士们冲杀了出去。
敌军却完全没有任何怯战的迹象,他们趁杀出城的将士们出于战事的劣势位置,兵分各路,相持冲杀过来。
残阳如血,旗帜蔽日。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双方军队在灵璧城前展开了殊死拼杀。刘灵珊一马当先,冲锋陷阵,完全没有丝毫女子的娇惯,却是英姿飒爽,当世无双。有诗赞颂曰:想沙场弓刀列队,指挥高座。名齐玉带一空群,草檄飞文埽楚氚。一领锦袍殷战血,衬得云鬟婀娜。更飞马桃花一朵,展卷英姿添飒爽,论题名愧杀宁南左。军国恨,尚眉锁。
战斗一直进行到夜色降临,在城里守着的箫沫的内心已经被一股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焦躁感所控制了。
“少将军他们被敌军包围了!”守在城墙的士兵着急地喊道。一件又一件不好的报告正接连不断的响遍了城内。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萧沫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朝廷的救援军队怎么还没来吗?”跟随白琦的一个师妹开始开始大喊了起来。
“别在我旁边哇哇大叫的好不好!”萧沫责备道。
“时机到了。”另一个师姐突然喃喃自语了起来。“我们已经不能再继续战斗下去了,就这么撤退吧!”
撤退?怎么撤退?已经感到绝望的萧沫继续凝视着城外。白琦还在城外,她不可能扔下白琦逃走。
而在城外,刘灵珊白琦她们率领的将士们已经死伤大半。体力已经快透支的刘灵珊也已经身负箭伤,但是她仍然忍着疼痛,继续冲杀。眼见着将士们快要被包围消灭,她这才意识到这场战争输了。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灵璧城无可避免的要丢了。
这时外围的攻击队伍突然出现了骚动,似乎出现了什么意外。不远处的白琦策马过来,对刘灵珊说:“看来伏击部队正朝这里过来!”
“大概吧。”刘灵珊交叠着两手并深深垂下了她的头来。
灵璧城上的守军已经开始沸腾了起来,他们重新拾起了信心,开始用炮击帮助包围圈中的刘灵珊他们逃出。
“报!救援军正陆续进入灵璧境内。”一探子来报。
“恐怕来不及了。”萧沫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的双手紧握着指挥杖,眼睛则一直盯着前方战场中白琦的身影。
“该怎么办?”旁边的禁卫兵问道。
“只好直接冲过去了。剩下的将士们听着,出去把城外的将士们救回来!”
在萧沫的命令下,所有的将士——其实这里的“所有”,也不过就是两个禁卫营、民兵营士兵三百人而已——都立刻拿着武器从正门出去。
接下来战争的局势便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伏击的援军与燕军的距离逐渐拉近,而刘灵珊白琦率领的将士们为了配合友军的伏击而开始往包围圈兵力薄弱的正前方行军。“敌军似乎没有撤退的迹象。”可能因为紧张的原因,白琦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摊水被完全吸走一样,干干的。
刘灵珊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没关系,在援军的冲击下,他们必定会后撤的。而等他们退到齐眉山的时候便再无退路,两军将会在那里展开对战。”
紧张情绪稍微放松的白琦立刻感受到自己身上正在不停地流着血。身体开始麻痹,似乎快要动不了了。现在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要省下来。
“钦差大人,你怎么了?”刘灵珊关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而已......估计是太累......”话还未说完,白琦从马上落下扑通地倒在了地上。
“快来人,快找大夫来!”
隐约之中,白琦听见有人喊着。然后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早晨,在将军府的后院房间里。这间房间并不大。床边有一个窗户,对面有一道门。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小小的圆形桌子,旁边摆着两张术椅子。
白琦现在正在睡的床虽然造得比较粗糙,可是却很干净,在白色的床单上铺着柔软的毛毯。萧沫低头看着仍然昏迷着的白琦,啪啦,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而下。
白琦总是在自己身边保护她,从不离开身边半步,总是为自己抵挡一切。她总觉得自己只是一味地去逞强,老是把自己的任性强压在她的头上而已。
“傻瓜。”泪水变得温热。萧沫没有擦拭流下来的泪水,只是一味的继续说着:“明明说了喜欢我的就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责怪白琦的这些话,每一句话都反过来刺进她自己的心里,化成了割裂心坎的枪头,使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