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正是泠陌瑾。
“皇儿能有这个想法,母后觉得很欣慰。”泠陌瑾放下手中墨承潇递给她的奏折,并不吝啬对墨承潇该有的夸奖。
即便他已为一国之君,但总归还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能想到往年赈灾所存在的弊端,这也实在是很值得表扬的了。
“可是儿臣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请母后指点。”墨承潇有些惭愧,自己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处理官员克扣赈灾银两之事,总觉得自己这个皇帝有些无用。
“皇儿初登帝位,暂且不宜大肆整顿官员。”泠陌瑾耐心的和他分析着如今的情势,能够不耻下问,不失为一个好皇帝该有的秉性,身为一国之君,可以不掌握所有的事务,但必须学会去请教和用人之道。
“那么在不动官员的情况下,儿臣该如何让国库拨出的银两都用于蜀地之灾呢?”墨承潇迫不及待的想听泠陌瑾教导他这方面该如何处理。
泠陌瑾拿过一张宣纸,执笔在上画了几个两个方形,又在两个方形之间的空白处又画上了几个小圆圈。
“这两个方形代表了朝廷和蜀地,中间的圆圈代表了银两途经的官员,每一层克扣下来,银两所剩无几。”泠陌瑾将每个图形所代表的意思一一告诉墨承潇,见他专心致志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着头,她便讲得更细致了些。
“那若是不经这些圆圈,直接从朝廷到蜀地呢?”泠陌瑾在那两个方形的下方画了一条弧线,直接将它们连在了一起。
“母后的意思是,无需再沿用一直以来的赈灾方式,将下放银两一批一批传递,而是直接越过这些官员,直接将银两投入蜀地?”
墨承潇到底是身体有一半流着泠陌瑾血液的孩子,聪慧过人不说,再加上身为太子之时也听过太师谈起政事,经泠陌瑾一提醒便茅塞顿开,这便提起笔在空白奏折上写了起来。
“母后有些累了,这便先回宫了,皇儿也别太过操劳。”泠陌瑾浅笑着看他奋笔疾书的样子,站起了身,看向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
“母后,喻姐姐还没醒来么?”墨承潇抬起头,看到泠陌瑾眼中一闪而逝的悲痛,却又立刻换上了平日里慈爱的样子。
“皇儿也想见她么?”泠陌瑾状似无意的问道。
“嗯,儿臣觉得母后近日有些闷闷不乐,若是喻姐姐醒了,想必母后会欣喜的。”墨承潇只是遵照着自己的想法去说,如今母后的寝殿迁到了玉华宫,也将昏迷的喻姐姐一并带了过去,若是喻姐姐醒了,想必母后的心情也不会那么阴郁了。
“她会醒来的。”泠陌瑾唇角淡淡的笑着,眼中无比肯定,喻轻歌不会舍得一直这么睡下去的。
对于自己和喻轻歌的事,泠陌瑾不主动告诉墨承潇,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却也不刻意隐瞒,她照顾喻轻歌时所流露的柔情从未因墨承潇在场而少过一分。
黎洛在此事尘埃落定之后便火速赶回了边境,西越毫无动静的原因里不乏黎洛的功劳。
他临走时倒是没有对泠陌瑾和喻轻歌的事有过多言辞,泠陌瑾为了救出喻轻歌能做到如此地步,那就不是几句话能劝得动的。
再加上如今大局已定,再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泠陌瑾的地位,他便睁只眼闭只眼了,到底是相识多年,泠陌瑾的性子他了解。
而静妃却执意留下等着喻轻歌醒来,如今没有了墨皓轩,她与那侍卫虽不能光明正大,却也比曾经那般畏首畏尾要好得多,近些日子以来她时常往玉华宫走动,与泠陌瑾的关系日渐好了起来。
在她看来,这个女子在喻轻歌自尽那日竟不将墨皓轩的禁令放在眼里,更不顾侍卫们对她刀剑相向都要出未央宫的宫门,心中该是有多浓厚的情意才能支撑她做出这般将自身生死都不顾的举动?
如今喻轻歌始终没有醒来,看着泠陌瑾偶尔将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喻轻歌,那目光中有着隐隐的期待,在看到那人儿仍旧一动不动的躺着时,那目光又染上了些失落。
这让静妃实在不忍扔下泠陌瑾一人独守这皇宫。
“我早就说过了,无需留下的。”泠陌瑾笑着递上茶盏给一旁如今已是太妃的静妃。
经历了那场变故之后,她还执意留下陪自己等喻轻歌苏醒,这份情意倒是让她心下感激的。
“姐姐这话近日来可是说了不知多少遍了,妹妹还是那句话,看着她醒来,我才放心走。”静妃接过茶盏,心中感叹着两人虽同侍一夫多年,但却从未像如今这般熟稔过,在谋划了那件事之后竟让两人如姐妹一般,真可谓造化弄人。
静妃忽然问道:“皇上可是知道你们的事了?”
泠陌瑾摇摇头,“他年纪尚小,我还不想让他知道,但我也不去刻意遮掩,我不想让轻歌如此付出了性命都要守护的情意被刻意隐藏在阳光下,今后的一切,就让我来承担。”
喻轻歌十年情意,即使在被墨皓轩如此侮辱的情况下都不曾想过妥协,宁可舍了性命都不愿回头,每每想到这些,泠陌瑾便心疼起来,喻轻歌此情此举让她今生除了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