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这里的人所发出的嘈杂吵闹的声音,有的只是厌恶。她从未想过要融入这里,未来早已给出影像,她不仅会在怀卓怀中死去,还会在一幢雪白豪华的洋楼中死去。
可她看到的太少,不过是冰山一角,其间的变数何其之多,看不见的也未必不会发生。她深感惶惑。很多次,她都情愿自己不曾拥有这种无法对外诉说的能力,因为这已超出了常人相信和理解的范畴。但在那段被孤独,被惊慌,被孤独的惊慌包围的漫长时光里,她又不想失去它。那些或模糊或清晰或荒诞不惊或难以接受的预见,总能给她某种莫名的期待。
有时,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那些影像或片段到底是因她心底的执念而生,还是与生俱来所拥有的神迹。唯一能确定的是:过去不会骗人。发生了便成定局。
怀卓第一次回来后,她时常看见她的过去,且都是以浓重的影子所呈现。怀卓那没有她参与的过去太过压抑与沉重,连带着影子也变得黑暗。而在那堆多为女性的浮影中,其中一人最为显眼,她总是跟在怀卓身旁,穿一身合身的黑西装,总是以强势的姿态出现。唯有一次,她看见她穿着家居的睡衣,双眼流露出深切的爱意。多年后,她将知道,她叫关思度。
除了浮影外,怀卓回顾更多的是她的工作。因此,在春节那场互相揭短的对持中,她才能看到,辨别和判断。她的阿怀的确没有那群人说的那么不堪,但也好不到那去。
这么想着,先前按耐下来的怒气反而涌起了,一想到有那么多人拥有过她,被她拥有过,吻过她,被她吻过,她就怒火中烧。
沈华翻身,把渐渐醒来的怀卓压在身上。她的嘴唇覆了上来,手捏着她的鼻子,夺走她的呼吸。没一会,怀卓被折腾醒了,她一睁眼,看见的便是那双少见怒火的眸子,心下一阵茫然,不懂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她。怀卓冲她示好的眨眼,表明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终究是不忍心,沈华放开了她,没等她松完一口气,她复又啮咬上她的锁骨,一点点施压,在原先的红印上再添一重。
怀卓直起身,手环抱着她,承受她毫无章法的亲吻。“怎么了这是?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她放轻声音问,即便被咬的很痛,但胸前的柔软弥补了这痛楚。对于这种事,本就是食之味髓,她有些控制不住,眼神迷离起来。就在这时,身前温暖的躯体毅然决然离开,只留给她得之复失的空虚感。
沈华恢复冷静自持的模样,找出衣服迅速的穿好。尽管时间短促,怀卓还是看清了她纤细过分的不像生过孩子的女性躯体。和她昨晚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抚摸中拼凑的一样,也和她在无数过日日夜夜想象的一样。她虽没有沈华那样的预知能力,也知道,未来将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目前,最该解决的是华荣进。
这个可怜的男人还不知道他的妻子和朋友一起背叛了他。是的,如果是从爱情的角度,两人没错。但如果是从道德的角度来看,两人大错特错。
华荣进送完女儿回来后,在餐厅中看见了端坐吃早餐的两人。她们虽没有过多的亲密举动,眉眼间的甜腻却暴露了她们。任谁见到两人那一幅好事将近,如沐春风的模样都会往爱情那方面想去。
华荣进脸色阴沉的厉害,手上,额角处青筋爆起,像蠕动的青虫。他来到两人面前,“你们,别太过分了。”他不顾形象的喊道,“我还是阿华的丈夫!”
“说的对。”沈华抬头看他一眼,歉意中又有着狠决,“所以,离婚吧。”
华荣进差点疯掉。他双眼通红,若不是理智还在,他定会一拳打死这两人。可他舍不得,怀卓再怎么可恶也还是他儿时的玩伴,沈华再怎么狠心也还是他深爱的人。何况,他心里明明清楚,从一开始,沈华就没爱过他,和他结合不过是迫于无形的压力。早在他们的女儿华萤出生不久,沈华就提出过离婚。在那时,农村妇女要是离异过,日子将会分外艰难,何况女儿还小,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不行,阿萤还小,”当时他这样拒绝道,“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那之后,为了不再让沈华有机会提起,他才选择外出打工,远离家庭。熟不知这样的行为在华萤心中照样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里阴影。
“我不同意,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华荣进再次表达了自己坚定不移的态度。他紧盯着沈华的表情,看见她皱眉,竟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是你不要太过分才对。”怀卓再也看不下去,站起来喝道,“守着一段毫无感情的婚姻到头来还道德绑架。”
紧接着,她口齿清晰,条理分明的以无可争辨的道理打赢了这第二次的殊死对决,一场只会以另一方心死的争夺。她要他扪心自问,她没回来之前,沈华是否有不恰当的行为。答案自然是没有。她又直接了当的指明,要不是他死守着不签离婚协议书,沈华早已是单身,和她在一起根本就是两情相悦,不需要背负莫须有的伦理——两人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是他,这个自私的男人,剥夺了沈华重新追求幸福的权利,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