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送给她的。结果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就被偷了。
她不知道苏钥有没有打电话找过她,她只记得自己无数次站在公用电话前想拨那个号码,却又缩回手。
后来莫妮卡终于用自己微薄的实习工资攒出来一部新手机,却仍然没有拨过那个号码。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一开始沉默下来,后面就很难再打破沉默。
这么久了,打过去,说什么呢?也许人家已经有新的朋友新的生活,早就不记得你这号人物了。就算记得,你又能给她什么呢?
莫妮卡的实习经历帮她找到了一份驻外的翻译工作,公司驻地在利比亚,莫妮卡回校参加了提前批次的毕业答辩就飞过去了。
莫教授对她的选择并不支持,但是那几年西方刚刚结束对卡扎菲的制裁,利比亚一派欣欣向荣的势头,是屹立在北非大陆的“石油巨人”,并没有什么危险的苗头。所以虽然不支持,他还是亲自将莫妮卡送上了飞机。
莫妮卡在非洲待了两年多,工作并没有她想象中辛苦,只是需要在非洲各地出差,做随行翻译。好在她喜欢出差,这让她有大量的机会从事副业。
那是世界上最贫瘠的土地,却有着人间最壮阔的风景,沙漠、草原、高山、峡谷……她背着相机穿行其中,一次次为自然的力量震撼到几乎落泪。
她用大光圈拍阳光下的土著,用长焦镜头偷拍狮子和河马,用延时曝光在赤道附近拍星空,看南半球和北半球的星星一起在头顶划出美丽的光轨……把自己从一个业余选手拍到和跟她签长期合同。
那两年她的生活简单而充实,目不暇接地观察和记录这个绝对不算美好却极其美丽的世界,心被装的满满的,偶尔的空虚也都用来八卦莫教授了。
只是有时候,看到沙漠中的驼队,她会想起那次未完成的旅行。
8月,尚在建设中的西海岸输油管线,经过赤道北部的一段被人为破坏,公司派代表前去谈判,莫妮卡也跟着去了。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当地发生叛乱,政府驻军撤离,外商建设的基础设施就成了各个部落的俎上鱼肉。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时,莫妮卡也吓得双腿发抖,恨不得连遗言都想好了,后来才发现,大部分情况下,都可以用钱解决。这次也是一样,第二天下午双方就达成了协议。莫妮卡一行决定马上回利比亚,等当地动荡平息再派工人前去抢修。
可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得到通知,叛军已经占领了机场,他们现在过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沦为人质,政府军忙着平叛,根本顾不上他们这些外国人。公司已经联系邻国调直升机过去接他们,只是目前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调到。车子只好急匆匆调头开去当地新建的办事处。
这次的叛乱规模很显然超出了大家的预想,车上的气氛异常凝重,没有一个人说话。
莫妮卡扭头看着窗外,车子开上海岸公路,大西洋上的落日陡然出现在面前,映红了她的双眼。眼前的景致与三年前爱琴海上的夕阳渐渐重合,莫妮卡舔了一下嘴唇,此时才敢去回味那个短暂又绵长的吻。
突然,一头豹从车前横跃过去,钻进路旁的丛林,司机紧急刹车,颠的一车人东倒西歪,脸上都是如梦初醒的表情。
司机低声咒骂了一声,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坐在副驾驶的谈判代表找他要了一根。此时气温已经降下来,于是大家把车窗都打开,人手一根烟,莫妮卡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吸烟的。这辆烟雾缭绕仿佛着火的车,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终于开进了办事处的院子。
进门之后代表同志让大家把所有入口关闭锁紧,又让司机把商务车横过来挡在门口。事后证明,这是个非常有预见性的英明决策。
因为天黑之后,就陆续有当地人围过来大喊大叫,他们喊着谁也听不懂的土话,往院中扔石头,试图闯进大门。更可怕的是,随着夜色渐沉,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将整个办事处围起来。
当地的油田项目还没有上马,这个办事处只是建来协助前期论证工作的,目前只有3个工作人员,没修防御工事,也没请专业的保安公司来布防,只有两个自己的保安,平常主要任务是看大门。武器是两把□□和橡胶子弹。库房的防潮箱里倒是有两把狙击□□,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会拼装。莫妮卡一行六人,谈判代表和他的助理都是文职,一个工程师和一个高级技工是来检查被破坏的管线,评估破坏程度的,再加一个司机,一个翻译,武力值均为零。如果真让人闯进来,他们几乎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莫妮卡在广播里用法语喊话,让外面的人保持冷静,可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最后还是英明神武的代表大人站出来要求和部落首领对话,站出来的首领和白天谈判的对象不是同一个人,但是翻译居然还是原来那个。
这是一个亲叛军的部落,他们认为外国石油商人都是殖民者,建的东西破坏了他们的传统,惹怒了他们的神,让他们受到惩罚,猎不到猎物。他们要把外国人抓去送给叛军,逼政府妥协,赶走外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