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掐住她的脖子,虎口震动,当真想一下子拧断白霏霏的脖子。
白霏霏看见唐熠额上暴起的青筋,越发得意,不知好歹的说道:“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她体内流着我的血的事实。”
唐熠恨恨的松了手,“我成全你。”
几个宫人将白霏霏拖走,扔出了宫外。
白霏霏是被大雪冻醒的,醒来后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皇宫,而是在一个光秃秃的林子。
她听见一声犬吠,寻思着附近或许有人,便拖着沉重的身子往那处走去。
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爬了两步便跌倒在地,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再站起来。
她的身子动弹不得,唯有一双眼珠子还能转动,痴痴的望着远方。
不远处有一座木屋,暖黄的灯光从窗户里渗了出来,给雪地铺上一层淡金的地毯。
她翻了个身,手往上头提了提,似乎将那层毯子往身上裹了裹。
她抱着毯子,沉沉的睡过去了。
耳边似有呼声,霏霏姐、姑姑、大姐儿…虽辨不大清,但那声音里头带着的眷恋和爱怜叫她好生欢喜,拽住毯子的手握得更紧了。
抓着它们,她就不会觉得冷了。
可她闭着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抓的只是一团雪,天一亮,雪就会化开。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遮住了她的身子,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99章
下朝后, 大臣们又聚在一起,悄悄交流面圣的心得。
实在是皇帝最近这段时间性情变化无常,一会儿重用酷吏大肆清除旧日的亲信,一会儿又广施恩德嘉奖将士, 收买人心。
这般阴晴不定怎能不叫人担忧?特别是那些有黑历史的大臣更是惶惶不安。
众人只觉得这是帝王心术,几番动作也只是为了查验臣子的忠心, 却不知晓这前后的变化是因为坐在龙椅上的人不同。
百官们因为帝王的多疑而惶惶不安, 而他们眼中万能的帝王此刻也饱受折磨。
陈嘉中的蛊虽然解除了, 但是她的记忆却无法恢复, 将唐熠当作陌生人一般对待。
若她是将所有的人都忘记还好, 可她能记住丞相府的人、云南王府的人、甚至是皇后身边的掌宫嬷嬷,唯独忘记了唐熠。
十步外的枇杷林里,陈嘉正在练剑。剑气四溢, 细碎的枇杷花震落, 纷纷扬扬洒了一地, 飘落在陈嘉头上。
唐熠在远处看着, 只觉得那醉心于剑术中的人与她隔得越发的远了。
“为什么会这样?”
阿兰朵叹了口气,拍了一下唐熠的肩膀,安慰道:“我是大夫, 学的是医术,对于这蛊实在是无能为力。”
“就没有办法恢复吗?”
阿兰朵摇了摇头,无奈道:“这蛊本就是南羌宗室才能掌控的秘术,我这等外人如何能知晓?如今能破解,便已是十分侥幸了。”
“那我该怎么办?就要这样相见不相识的过完余生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 唐熠就心口一疼,方才呼进去的空气都化作了冰箭扎在她胸口,将全身的血液冰冻住,失去知觉。
“其实,她忘记了也是件好事啊。蛊只是将记忆封存,而不是清除,但她现在忘记了你,也是是因为她根本不愿意再记起你,不希望你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霹在唐熠脑门上,她惊讶不已,讷讷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转身严厉反驳,“嘉嘉怎么可能想要忘掉我呢?我从前中了毒神智失常,沦为全全天下的笑柄时她都没有想过放弃我,躲得我远远的。这次怎么会先放弃我呢?”
她十分激动,尖锐的声音传到陈嘉耳里,引得那边飘过来好几个不满的小眼神,却又不敢发作无奈忍下,着实怨念不浅。
阿兰朵握住唐熠双手,低声劝道:“你如今将她圈禁在宫中,只会引得她越发的讨厌你,怨恨你。难道这就是你想看见的结果?听我一句劝,放她离去吧。”
“不!”唐熠挣开她的双手,低声哽咽:“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主动放手呢?”
“可她现在已经不记得你了,对她而言你只是她的君主,还是强取豪夺的君主,她讨厌你,她时时刻刻都想远离你。”
“放下吧,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不要再互相折磨。”
“不,不是这样的。”唐熠摇着头,拼命否认,“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凭什么要逼着我放弃她?你凭什么代替嘉嘉说这些话?我是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唐熠经阿兰朵这番话的打击,心绪不安,起伏颇大,拉着陈嘉作出了不少令人惊叹之事。
***
“你喜欢皇上?”
阿兰朵回头一看,来人戴着一张白玉面具,身姿纤细,气质清冷,带着几分男子的沉稳又有女子的尖锐。实在是个复杂的人。
“是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