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延也没多说什么,秉着孩子磨练才能成材的心思,殷切地嘱咐了她好几声,又命几个副将好生看管着,才让她领着一小队兵出去探消息。
跟着那些副将一路来到京都城外围,望见那些小城和树林上头飘黑气,钱玉眉头皱得死紧,心里叫苦不迭。
这瘴气林加磁网,拿着兵器根本过不去,就是不走正路挖密道,最快也得一两月才能好,但他们的粮草根本撑不到那时候,恐怕地道还没挖一半儿,人就饿死了。
“钱公子,前头似乎有女子的哭声。”她正沉思,就听一名副将对她道,“会不会是敌人派来刺探军情的?咱们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
钱玉皱眉,“嗯,不过要小心。”
“是。”那副将应了一声,便派了三个小卒过去声源处探探情况。
不大一些时候,人回来了,报说,“钱公子,将军,前面是一些逃难的百姓。据说北燕王荒淫无道,下令全国女子不许婚嫁,要让他优先选入宫中。”
那副将闻言,撇嘴笑了笑,“这北燕王倒会享齐人之福么,不过,民女选入宫闱,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怎么这些女子不识好歹?”
“回将军,据他们说,这北燕王将民女选入宫中,不仅是做妃嫔,且…且要她们与犬兽相交,有些已经有了孩子的,则杀了她们的子嗣,让她们用乳水哺育小猪,使肉质鲜美,好让他悉心享受。”
“这……这与纣王炮烙之刑有何区别?”
听说的将士虽是男子,却都有些不寒而栗,钱玉却没什么惊讶的,毕竟齐孝衍以为她死了,没人和他争皇位,他自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让她忧心的,却是木雪不知道还在不在京都城里…万一她还在,那以她的姿色和她如今方生完孩子的气韵…想想,钱玉就觉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忙逮住那小卒问说,“那你可有听那些逃乱的百姓说,齐孝衍选进宫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卒苦着脸道。“不过,倒是听那些人传说,那北燕王新近流连一处勾栏,里头的姑娘听说倒是天仙一样,把他魂都勾走了,无暇顾及其他,所以那些人才有机会出逃的。”
“勾栏?齐孝衍倒是会像喜欢进那地方的人。”
钱玉喃喃说着,忽的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据她混迹秦楼楚馆多年的经验,像是青楼赌场这类鱼龙混杂且和地方士族有关系的地方,官府嫌弃管理麻烦,一律放任自流,就是齐孝衍恐怕也不敢随意招惹那些大家士族联合起来。
若是她扮回女装,潜入到那勾栏里头,再寻个机会和外头的陈季延联系,里外勾通,岂不是好极?
再者,齐孝衍所以和他们打开了都还能这样荒诞,不就靠着钱世勋给他保驾护航么?
她潜入勾栏里头,想法子让人在齐孝衍耳边吹风,使他和钱世勋有嫌隙,离间他们,演一出霸王逐范雎,不正好?
想完,钱玉就立时要去做。当下和那些将士说了她的决意,留了几个小卒回去向陈季延复命后,就领着剩下的人,和那些逃难的百姓买了些家常的衣裳换了,装作一般的百姓,向京都走去。
因为她们手里没有兵刃,不受磁网阻碍,所以很是轻松地就出了瘴气林。
望望前头就是京都繁华的街道了,钱玉拍了拍脸上的蚕皮,露出抹深沉的笑。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让淳于敷教会她蚕皮易容之术,否则,凭什么再正大光明的回京都?
说起淳于敷,也不知她怎么样了。钱玉心中暗想着,掩不住心里还有些欢喜。
她所以想要进城,除了想破掉钱世勋设的阵外,还有一个就是找木雪。
近半年没见到她人,她觉得自己心里头名为思念的疯草都快长荒了。
“你们,过去那边找找,你们,过去那边看看,老子就不信了,这偌大的京都城,还再也找不到漂亮姑娘了!”
她正沉思,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男声。
她皱眉转过头,就见城门后,一个面相阴柔的男人,手里拿着明黄的画布,指使几个穿黑甲的护卫,“快去搜搜,你们是不是想要陛下治你们的罪才好!”
“公子,那似乎就是北燕王派出来寻女子的使者。”一个副将见了,忙对她道,“公子,您虽易了容,但样貌还是出众绝伦,要是他们…”
“不碍事,我就愁他们不过来找我呢。”钱玉微微一笑,对那副将道,“咱们快去找那个齐孝衍流连的风月阁,等到了门口,你和其他将士先离开,然后就派人通知那伙人,让他们过来抓我。尽量把事情闹大,让那风月阁里头的人都听见。我已经打听过了,听说那风月阁的阁主是两个女人,都是心地善良的主儿,咱们就骗骗她们,让她们收留我。而后在京都立稳了,本公子再去找陈将军。”
“公子…您这是…”副将这才有些明白她的意图,有些吃惊地看她,“您身分尊贵…且还是男儿身…怎么能扮…扮女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