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长发却已经不会让她再有恐惧。
庄默然仰身躺在她的大腿上,看不见她的表情,能看见的只是她白皙脖子,嫩玉色的肌肤一直连到棱角有些硬朗的下巴,下巴下方还有一颗黑痣。她没有亲吻过,但是也许多年以后,她仍会记得这个痣的位置吧。
“我今天给你借了一本书哦,我想可能你也没有读过吧?我没有读过,一会儿跟你一起读吧?”黄千桦替她的长发冲了水,再抹上洗发露,轻轻揉出一片白色的泡沫。她这些话,说得平静祥和,如同这夏日里的阳光被树叶塞漏,被风抚过。
庄默然还是沉默的,眨巴着眼睛,像听不懂她的话,像在吐咽眼睛里要溢出来的什么。
终于,黄千桦替她将长发洗好,吹干;让她沐浴在阳光里,然后拿着那本她猜她们都没有读过的书,从扉页的简介开始读起:
【月球是地球唯一的天然卫星,上亿年来它一直孜孜不倦地围绕地球环行。
如果有得选择,它未必愿意年年岁岁这样寂寞地转动,但这是它的宿命。
爱情也是一场宿命,由不得你不甘心,由不得你不情愿。
就像我遇见顾辞远,筠凉遇见杜寻,沈言遇见黎朗。
或者说,就像林暮色遇见顾辞远,陈芷晴遇见杜寻,袁祖域遇见我。
这些遇见,都身不由己。
筠凉,我们曾经那么坚信的,曾经那么执拗的,曾经用生命去捍卫的,原来通通只是幻影。
我们背道而驰,最后却殊途同归。
我一直都不明白,这到底是命运的残忍,还是命运的慈悲。】
“对了,这本书的名字,作者叫独木舟。下面,是楔子;”黄千桦继续念到;
【剧烈的阳光自梧桐叶子的缝隙里投落,在地面上画出斑驳的影子,与往年别无二致的蝉鸣是炎炎夏季永不更改的背景。
我的长发绑成一个花苞的形状,穿着白色的长Tee,背着西瓜红的包包沉默的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
空气里有熟悉的芬芳,是玉兰还是茉莉?我一直弄不清楚,但这种气息非常熟悉,就像小时候街口那个卖早餐的婆婆熬的粥,我不是每天都会去买,但每天路过街口时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因为那是烟火人间的气息……】
黄千桦读得很认真,朗朗的声线,在这午后碎沫的阳光里,随风招遥。她因为而沉迷,投入到书本刚刚起启的内容里。以至于,没有看到庄默然悄然划下脸颊,很快又被夏天的风吹干的眼泪。
很多天以后,驻校医疗院竣工,还未及参加竣工典礼,黄千桦再也找不到庄默然了。
独栋公寓里空空如也,一草一木都没有变更,只是少了平日里沉默不语的那个人。
黄千桦急了,把黄芳菲从典礼上拉走,把田希文从花地里拉来;“姑姑,马上安排人手,帮我把默然找出来。学校那么大,她那个样子估计是走到哪儿,走差了;安排人手一定能找回来的。”
“你先别急,现在学生会的都在典礼现场,要找人也要等典礼结束了啊。”黄芳菲现在心上都搁着典礼的事,想庄默然应该不会走远到哪儿去,无非也是在这学校的某个角落里。
“你啊,典礼开始了,你还跑去花地干什么?你是驻校医疗院的总设计师,这个时候更应该在典礼的台子上。我就说,怎么到处找你都找不着呢。”黄芳菲还趁机数落起田希文来。
“呵呵,我去剪束花,一会儿典礼上给你献花啊。”田希文笑了笑,扬着手中已经整理得差不多的鲜花。
“唉呀,献花也不是给我啊。再说,让学生去做不就行了?”黄芳菲还是不满,现在典礼的事才是她最着急的事。
“我自己去找,说不定会在图书馆。”黄千桦见她们急非自己所急,这一头热的心也被泼了一瓢冷水,懒得顾这两个人,急匆匆的要往外走。
“学生们都在大礼堂,图书馆没人值班,都上锁了,她进不去。”黄芳菲出言制止她。
“那也要去找,你不肯安排人去,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找了。”黄千桦有点生气,依靠不了别人的时候,只能自己倔强。
“好啦,等典礼结束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人去找好吗?”黄芳菲拉住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连你爷爷都来了,我们都不能走开,你也要到典礼去,谁也不能缺席。”
“典礼关我什么事,再过半年我就要公司实习了;现在没有什么比我找到默然更重要,她现在神智不清的,要是走到外面,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黄千桦的担心都写在脸上,她的世界很简单,简单到最在乎的那两个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还有半年吗?庄默然就是你的本命,别人的都不入你法眼了是吗?”黄芳菲也对她生起气来,她这节奏是谁都不等放在眼里是吗?老爷子的j□j就算没有那么苛刻了,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如此招摇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唉呀,别激动。”田希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