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达,医院没有炼丹炉,给不了你灵丹妙药。”方休耸耸肩,仍旧是很温和的语气,只是忍不住开始自嘲。
祁木点点头,推开椅子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道:“所以是我来错地方。”
方休无奈地低叹一声,出于职业本能,仍不放弃最后的劝说:“我知道你很想快点摆脱现状,也明白你的痛苦和焦虑,但一味着急不管用,对你的情况没有帮助。林炎跟我说过你是个坚强懂事的孩子,她很高兴你能主动提出接受治疗,她现在正满怀期待地等在门外,你真的忍心就这样走出去泼她冷水?”
祁木果然不动了,慢慢转回身子,直视着方休的双目。
“那你跟她说,你会帮我安排治疗。”
“很好,你终于想明白……”
“但那只是骗她的话。”
方休此刻只觉得万分佩服林炎,居然能和这小孩一起生活而没有崩溃掉:“世上没有永远的谎言。”
“也没有永远的真心话。”祁木的眼中透出一丝冷酷的光,“你是医生,有义务帮助病人。”
“我希望是真正的帮助。”
“会是的。”祁木固执地盯着方休,表情坚决,“拜托你。”
面对病人,方休首次感到有点无力,他坐在位置上沉吟良久,最终无奈地点头:“但有条件。”
“谢谢。”祁木的目光稍微和缓起来,甚至很郑重地弯了弯腰。
这有点出乎方休的意料之外,他颇感兴趣地看着小孩,笑问:“你不问我是什么条件?”
“你说,除了杀人放火之外……”祁木把手插在裤兜里,“都不行。”
方休险些笑出来,这孩子的性情怎么和之前截然相反,也变的太快了吧?有点意思。
“我希望你能对你妈妈态度好一点,她很关心你。”
祁木几乎立刻便回答:“你这话说得太晚,我妈妈已经死了。”
“你知道我是指谁。”要方休说出“后妈”这两个字还是有点难度。
祁木冷哼一声,转身便朝大门走去:“林炎不是我妈,这辈子都不是。”
推开门,就见林炎在外面等着,像是没想到小孩会那么快便出来,脸上全是惊讶之色。
“……上厕所?”这是林炎唯一想到的可能,别跟她说就那样结束了,中场休息都不该那么快。
“那医生接了个电话,说有突发状况等着他处理,今天暂时到此为止,下次会安排时间继续。”滴水不漏的谎言就那样自然而然地从小孩嘴里说出来,不由得林炎不信。
“真不凑巧,那我进去跟方学长打个招呼再走。”林炎说着便走进科室,祁木也不拦阻,双手插着裤兜斜靠在墙上闲闲地等待,没过多久人就出来了,脸上不见半分异样,看来方休的确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没揭她老底。
“那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你想去哪里?”林炎说完这句话后,便发现祁木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耳垂,神色阴晴不定。这让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颗新戴的耳钉,穿耳洞时的疼痛记忆一下子复苏,她向来怕痛,这颗耳钉简直象征着噩梦。
“挺适合你的。”祁木不凉不淡地赞了句。
林炎心有余悸地笑笑:“谢谢,不过我自己倒不怎么喜欢。”虽然女孩子戴耳环非常普遍,但她现在只戴一边,而且还是比较潮的耳钉,可想而知等到上班的时候同事们会多么惊讶和好奇。
两人慢慢走出医院,祁木指了指商业街的方向,淡淡地问了句:“我是不是也该送你点礼物?”
林炎只感到心脏“噗通”地剧烈跳动一下,捂着没有打洞的那只耳朵警惕地摇头:“千万不必客气。”
祁木怔了怔,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哈哈大笑起来。
“别怕,不会让你痛。”祁木伸手摸摸林炎的脑袋,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林炎顿时石化风中。
方学长果然功力深厚,小孩才进去几分钟就有了那么大改变。林炎缅怀了一下以前的小孩,似乎除了仇恨厌恶和冰冷倔强的表情外,极少再有其他神色,更不会有那样类似亲昵的举动。
祁木完全不知道林炎的想法,她只是想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能和林炎在一起度过,心情便出奇的好,甚至有想哼歌的冲动。
“在你还没有嫁给你老公之前,一般周末都干些什么?”小孩略带着点好奇问。
“……去图书馆看看书或者到街心广场喂鸽子。”
“和谁?”
林炎感到小孩的目光竟像锥子一样尖利,仿佛要把她整个剖开,看个透彻。
“和一些比较要好的同学,有时候也会一个人出去。”
祁木点点头说:“学生时代交朋友很平常,但结婚之后就要把重心转回到家庭上来,知道吗?”
“……”这种教育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亲子感情的培养非常重要。”祁木摆出一副学术专家的面孔继续训话。
林炎看着她那老气横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