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此乃天赐良机,朗州乃是蜀中门户,若能破它,自然是绝妙的。只是,若傅淮不能及时联合破城,朝廷那二十万大军可是已然离朗州不远了,到时候被动的,便是我们。而且,陛下当真认为傅淮回返么?傅淮不过五万大军,堂而皇之突破重围而去,到底是技高一筹,还是放虎归山,我已然可以预见。”
说完,赵墨笺脸色倏然一变,沉声道:“先生认为傅淮是诈我,为了逃脱升天?”
欧阳华却是不语,神色似乎带着不屑,不再多言。这态度实在惹恼了赵墨笺:“那先生以为,西南王府其余十几万大军所在何处?傅淮明知道赵梓砚的目的,为何傻得自投罗网?朕敬先生,认为先生谋略过人,可先生既然投入朕门下,便一样先生莫要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说罢她怒气冲冲甩袖离开,心里的暴躁感让她几欲发狂。自从益州和赵梓砚交手后,她便处处差她一等,什么事都是赵梓砚棋高一着。她被逼的仓皇而走,原本唾手可得的皇位被赵梓砚夺走,她的母妃至今关在天牢中,她只能背负骂名,做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帝!这一切都让一路顺畅的赵墨笺备受打击,她的骄傲几乎毁于一旦!
如今她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她一定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看看,到底谁才是庸才!
十一月九日,傅淮大军抵达朗州城外,两个时辰后,朗州驻军下令打开城门迎其四万军队入城。稍事休整后,西南王直奔刺史府面见摄政王。
十一月的朗州已然是严寒料峭,似乎预见接下来的一切,朗州城此刻阴云密布,寒风席卷而过,街上丢弃的小摊,凌乱的布架散落一地,孤零零滚动。街上除了穿着一身冷硬铠甲的士兵在街上不断来来往往,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往日繁华热闹的朗州大街,一片苍凉死寂。
刺史府重兵把手,只因大夏如今真正掌权者下榻其中。傅淮沾染了一身灰的铠甲还未来得及换下,便急急忙忙进了府。
天气转冷,刺史府中依旧寒气逼人,赵梓砚那开始有了知觉的双腿却是隐隐作痛,仿若寒气沿着经脉一点点侵蚀席卷,到了清晨醒来时,更是尤为严重。她一贯能忍,也未同傅言卿说。可傅言卿太过了解她,给她揉腿时发觉她双脚发冷,更是肌肉紧绷,顿时便发觉不对劲,最终发了一翻脾气,总算让摄政王乖乖认错。
恰好药三通赶来朗州充当一回军医,看过后大喜过望,如今赵梓砚双腿知觉逐渐恢复,不出意外,是药起了作用。至于双腿疼痛,怕是筋脉阻塞,气血瘀滞,朗州太过湿冷,寒湿之气入体,要好生保暖。
当有赵梓砚急急忙忙想出去迎傅淮时,却被傅言卿强行按住轮椅,寻了特地做好的狐裘给她腿上裹得严严实实才肯罢休。赵梓砚看着裹得蓬松的自己,形象实在有些……抬头有些祈求地看了眼傅言卿。
傅言卿见她这般忍不住笑了出来,却还是安抚道:“我父王又不是那肤浅之人,你这样挺好的。”
话音未落,便听到铠甲摩擦之声,赵梓砚转过头,便看到一个约摸四十多岁中年男子,来者身姿挺拔,精气内敛,一双眸子光华暗隐。只不过并非想象中如此阳刚,反而透着股俊朗儒雅。
赵梓砚一向待人接物都进退有度,礼仪风貌更是无可挑剔,可见了傅淮却是罕见有些无措,手抬了抬,又转头看了看傅言卿,似乎不知好如何是好,无辜可怜得紧。
傅言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若不是她父王在,她都忍不住想抱抱她,亲一亲。因为太过在意,这个从不曾在别人面前露怯的人,竟然慌了。伸手在她肩头拍了拍,傅言卿对着傅淮使了个眼色。
傅淮虽没见过赵梓砚,可也知道她腿不好,自然知道那轮椅上坐着的女子是她。看着一个陌生的女子陪在她身边如此亲密,第一反应便是怒火中烧,她竟然还和别的女子这般暧昧不清,也以为赵梓砚方才是心虚,可此刻看了那女子对自己使眼色,顿时反应过来。常乐假扮他女儿,那傅言卿自然也是伪装过了的。
心下怒气一散,可转眼间又是满满的复杂,他这女儿自从宫里回来便格外有主见,也看成的厉害,一贯表情淡淡的,甚少放肆的笑,也不会跟他撒娇。可看她方才和那赵梓砚之间的互动,温柔宠溺,眉眼间笑意融融,让他根本没猜到是他女儿。心里难免又泛酸,对他们那么冷淡,对赵梓砚却这般。
傅淮虽然怨念,却还是正声道:“西南王傅淮,见过君上。”
“不……不必多礼,王爷……”
这都语无伦次了,傅淮眉头一挑,心里觉得有些诧异,这感觉一点也不像传闻中那个雷厉风行的摄政王啊。傅言卿却是有点坏心眼,一直不说话,只是在后面憋笑,看女儿那模样,傅淮似乎也有些明悟了,神色到是柔和了几分,这孩子应该比自家女儿还小几岁。
赵梓砚看他若有所思地挑眉,心里头懊恼不已,深吸一口气,却是强行冷静了下来,神色也恢复了淡然,当然若不看她通红的耳根。
“王爷一路奔波,才从夔州突围出来,想必也是人困马乏,便无需多礼了。只是其中详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