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中走出来,她的厌食症似乎有复发的现象,不仅如此还整晚整晚的失眠。
顾臻每天看着苏暖这样,简直心疼到无以复加,但是剧组似乎对她如此有些乐见其成。对于剧组来说演员难以从角色中抽离,能够更加凸显作品的表现力,因此她们临时更改了苏暖的拍摄,将宋岚君死后,付子意的单独戏份提上了日程。
顾臻差点因为这个决定将剧组整个掀翻,要不是宁萱拦着,顾臻都想跑到沈兴梅的面前跟她吵上一架。
镜头下的苏暖显得脆弱又无助,付子意从被困的境地挣脱出来时,宋岚君已经化作这尘世中的一把灰烬了,就像苏暖的梦一样,匆匆一别,再未碰面,哪怕是一具尸体,一座坟墓,一点念想都没有留下来。
苏暖进入到了付子意的角色之中,成日里以泪洗面,但是想到她和宋岚君的心血,以及两个人对黎明的期待,这才一个人苦熬下去,这种苦熬不论对剧本中虚构的付子意还是对饰演付子意的苏暖来说,都是一种透支全部精力和感情的煎熬。
顾臻在目睹苏暖演戏全过程之前还有精力要去找沈导吵架,但是被宁萱拉着看了这些之后,顾臻觉得自己的脸颊上也有些冰凉的液体滑过,她似乎有些明白了苏暖的感受。
顾臻看着苏暖的一举一动觉得痛彻心扉,这种痛有一部分是在心疼苏暖入戏太深,还有一部分则是代替宋岚君为付子意感到神伤。
其实最先走的那个是幸运的,被留下的那个才是真的不幸,顾臻想,若是宋岚君能够看到这一幕,看到付子意因为她的死,悲痛欲绝,黯然神伤,她会不会动摇自己的意志,为了爱人忍气吞声的活下来。
顾臻觉得自己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抹了把脸,偃旗息鼓,从片场走了出来。
宁萱就跟在她的身后,等到顾臻的情绪平复了几分,才开口道,“怎么,心疼啦。”
顾臻抬头看了一眼宁萱,她觉得很神奇,宁萱平日里就是个普普通通,开开心心,平平淡淡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写出这么让人揪心的故事的呢。
“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写出这么个故事的。”顾臻不答反问道。
宁萱耸耸肩,指了指里面苏暖的方向,“和她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
一提苏暖的名字,顾臻就又哑火了,整个人一言不发,又重回刚刚深沉的状态之中。
宁萱拍了拍顾臻的肩膀,笑道:“其实你也不要怪沈导,虽然给苏暖调整安排一部分是出于影片质量考虑,但另一部分也是希望借着角色能够让苏暖将心中的郁结发泄出来,你是行家最该明白,受到角色影响产生的情绪,最终也要通过这个角色宣泄出来,苏暖没事的,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道理顾臻都懂,但她就是心疼,不知不觉之间她似乎也已经入戏太深,和宋岚君这个角色走得太近了。
“你当初是怎么做的?“顾臻问道。
宁萱刚刚那一套说辞是针对演员这个特殊的职业,她们通过表演进入角色,宣泄感情,也借此脱离角色,那么创造了眉目这个剧本,写活了宋岚君和付子意的这位编剧大大呢,总不可能写完一个悲剧故事,拍拍屁股就能够抽身而退吧。
宁萱被顾臻问得一愣,不由得也回想起自己创造眉目的情景。
“可以跟你分享,但是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宁萱俏皮地将食指贴合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顾臻点点头,要知道她从来也不是个多事的人。
宁萱开始道:“其实我写眉目就是为了宣泄感情。”
这个顾臻大概能够猜到,她想写作和演戏也是有共同之处的,只不过一个通过文字,一个通过表演。
“其实原本我以为你们看到宋岚君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会问我呢。“宁萱笑道。
“和齐岚有关?“顾臻问道。
宁萱点点头。
顾臻做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有些迟疑道,“她知道你把她写死在剧本里吗?”
宁萱笑道:“怎么可能告诉她,她还一直以为眉目是我在认识她之前写的呢,还觉得女主角的名字有个岚字,这是上天的安排。”
顾臻有些好笑,“那她还真是单纯。”
宁萱看着远方,心中浮现起那个人的影子,“是啊,她其实就是很简单,很直接。”
“那你还下得去手?”
宁萱回过头,“因为我们也不是一帆风顺啊,所以那时候只能将自己心底的情绪一股脑带到文字里。”
顾臻疑惑道:“然后呢,怎么解脱出来?写这些的时候不会难过吗?”
宁萱解释道:“我很多时候都是又哭又笑的,齐岚已经习惯了。最开始是带着怨愤的心情来构思的,所以宋岚君这个角色注定没有好下场,但是由这样的结局反推,到最后我发现我在那个时代塑造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和齐岚很像,但是又很不同,她的悲剧色彩来源于她所生的年代,也源于她这个人性格使然,写着写着,很多东西也就释然了,还有什么能比爱而不得更让人难过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