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郝君裔喝完水,端竹收走杯子时蹦豆子似地哼出这么一句,“过奖,我没脾气。”下限,直接丢掉了。不多时,卧室里响起一片飘飘软软的柔细嗓音,“赵叔叔~这么晚给您打电话真是抱歉呀~”
@#…¥%&,郝君裔捂额,觉得端竹越来越人面兽心了。原先不这样啊,到底是被谁教坏的呢?
掉回头来,黑灯瞎火的,汪顾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平时连身份证都没被查过哪怕一次,这下一查三证就正中要害。这辆911是林森柏的,她被莫名其妙地换了车,怎么可能有行车本儿,她张开嘴,三寸不烂之舌还没来得及跟警察叔叔多聊两句,叔叔便接到一个电话,于是就怎么也不肯放过她,态度温和地,却无论如何都必须带她回所里“仔细询问”了。
早上八点过半,汪顾吃过丰盛的早饭,孤零零地坐在派出所的某间办公室里。看着桌上摆着的两部电话,她内心是着急的,可除了师烨裳和父母的电话号码,别人的她一概背不清楚。遇到这种事,汪顾绝不会让父母担心,这个点打给师烨裳吧,她还不敢,否则没有睡到自然醒的师烨裳又要犯狗脾气...到时,她确定自己会比现在更惨。
狗脾气的师烨裳其实因为睡在陌生的床上,七点不到就完全清醒了,可她并不急着去找汪顾,而是急着把车挪开。巷子太窄了,拖车进不来,郝君裔的邻居们一边唧唧歪歪地抗议,一边吱吱呀呀地踩着车盖子路过,师烨裳觉得这东西肯定不能,也不好意思还给林森柏了,只好边挪车边打电话给进口商,再给林森柏订一辆一模一样的新911。
“警察同志,就算怀疑我偷车,也要先打个电话给车主问问啊。”汪顾看表,又是半小时过去了,银行也开门了,林森柏也该上班了,她该刑满释放去取钱借钱了,不然就真真来不及了。
“车主电话一直没人接,你就再等等吧。”一身正气的老民警用报纸裹住茶杯,不停地对着杯口又是抿又是吹,“要么你自己打。”
口胡,你打不接,难道我打就会接么?!汪顾气不打一处来,抄起话筒就拨了师烨裳的号码,然而,师烨裳也是不接。师烨裳在请林森柏喝早茶,两人各自看着区域特征明确的座机号码,毫不愧疚地继续不接。
林森柏喂一只虾饺给林钱钱,堵住她正要发问的嘴,“不接电话不是好习惯,但这个是流氓打来的电话,接起来伯伯就要被骚扰,钱钱说伯伯还接不接?”林钱钱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猛摇头,生怕流氓把伯伯欺负了去。“可是这样不接她电话,不会误了大事么?”
师烨裳这身唐装不但袖口处加了装裱,连领口也镶着两颗海蓝宝石领钉,她若稳坐则罢,她一动,林森柏的合金狗眼都要被耀瞎。喝口茶,她依旧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真逼到那份上,她不会发短信么?”
果然,不出三分钟,由陌生号码飞来一条短信:师烨裳,我是汪顾,我在举橡胡同派出所,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晚上我还有点事儿,在这儿耽搁不起。拜托了。
晚上有事?
那就等傍晚再说。
“这两天你别接触汪顾和公安,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钱钱,伯伯告诉你一个真理,你长大后,无论再怎么作奸犯科伯伯都能保你不死,但惹到你师阿姨,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林钱钱惊恐的视线中,师烨裳摸摸脸,心中有点儿愤懑不满,林森柏在瞎教育什么?她还认为自己是在助人为乐呢。
☆、赶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还是那句话,人,总会变成人渣的,汪顾也不例外
喝完早茶,林森柏赖赖唧唧的不想回到本职工作中去,原因无它,就是想跟林钱钱一起玩会儿——她的这种感情,就类似于那些找到一道玩泥巴的好伙伴就不愿回家吃饭的总角小儿——林钱钱坐在林森柏怀里,两个人当着师烨裳的面抱成一团,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你摸摸我的脸,我拍拍你的头,粘腻得无论如何都不肯分开。
什么冠冕堂皇的抚养人与被抚养人,明明是好基友,好朋友。
师烨裳悠悠啜茶,心里早已擅自给她俩的关系下了定义。“你们这个样子,钱总不会生气么?”郝君裔就算了,那是尚未达成的孽缘。虽然在可见的未来,会由于郝君裔懒得反抗而终究实现,但千万不要一个两个的都把养女养成情人,更重要的是不要把她这个事实上的继母牵扯进去!毕竟纯洁的、善良的、三观很正的、道德感很强的、古老的哲人并没有想到会这么凑巧!
“钱隶筠只会在一种情况下生气,”林森柏笑看向师烨裳的目光颇有深意,满脸你懂的表情,“不过我觉得反正钱钱迟早会知道,也没什么关系,撞见就撞见呗。”虽然有时候做半道自己也觉得熬人,但只要看见林钱钱,她就啥啥鬼火都灭了,身与心一致回到三四岁的状态,要不是咪宝拦着,她真的会光溜溜地跳下床去恢复天真烂漫。
师烨裳冷眼瞧她,右手食指下意识地在左手无名指根缓慢摩挲,“钱总生气的,其实是你这没节操的态度吧?”说